两人强行杠上,阮恒未必是顾昶的对手,反而还会把彼此的关系搞得更加僵硬。
所以在顾昶说了一声“打扰了”打算起身离开后,阮恒又喊住了他,“顾先生……”
顾昶顿住动作,又重新坐了下来,“阮先生还有话要说?”
顿了顿,阮恒才道:“我心里的确有个疑惑,若是解不开,恐怕无法安心入眠,顾先生既然跟顾显是好朋友,能否帮我一个忙?”
不等顾昶说话,他又接着说:“你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伤害到顾先生的朋友,我只是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情,只要查清楚这是一个误会,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打扰你的朋友,而且无论结果如何,这个人情我都会记着,往后顾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阮恒一定尽力为之。”
阮恒把话说得这么客气,加上他和沈教授的关系,顾昶实在不好拒绝,也不太想拒绝。
与其让阮恒请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调查顾显,倒不如他承了这个人情,也免得一些人通过顾显而查到他这边来。
顾昶点头道:“阮先生请说。”
没想到顾昶答应得这么爽快,阮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顿了许久,他才说道:“这件事情,倒是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了……”
说着,阮恒的表情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阮家也算是豪门世家,祖上好几代都是做生意的,后来又通过联姻攀上了不少权贵,即便家族的生意有些没落,但地位却一直稳固如初,即便是后来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但在这个圈子里也还是不容小觑。
不过钱财和地位稳固了,子嗣却是一代比一代少,到了阮恒这一代,就只剩下他和堂弟两个男丁,也没有其他的姐姐妹妹。
因为孩子少,所以阮恒和这个堂弟都是备受宠爱长大的,尤其是年纪较小的堂弟。
豪门世家出身,又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性格自然有些骄纵,也十分不服管教,在阮恒接受家族生意后,这个堂弟死活不愿意进入家族的公司,非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番。
家里人劝不住,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可没想到,这人一走,竟是好几年不闻消息也不见踪影,家里人一直派人在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再到后来,家里的长辈都一个个走了,都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堂弟的消息。
二伯和二伯母临去之前都曾拉着阮恒的手,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堂弟给找回来,阮恒也只剩下这唯一一个亲人了,自然也是尽心尽力。
好在老天有眼,总算在七八年前让阮恒查到了关于堂弟的一些消息。
原来堂弟离家出走后,也曾在外面闯出了一番天地,可在他想要荣耀归家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一个女子,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并且还有了孩子。
本想着等孩子一出生就带着妻儿回家团聚,却没想到,那女子原来是警方的线人,他们当时在查一起很重要的案子,女子作为线人负责传递消息,当时偶遇堂弟也是因为差点被发现的身份,有了堂弟作为遮掩,自然逃过一劫,可等到案子破了后,女子身为线人的身份却忽然被泄露,临盘之际惨遭报复。
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六)
堂弟为了保护妻儿惨死,临死前让心腹将即将临盘的妻子送走,可没想到半路上还是被拦住了。
再后来的事情,阮恒便查不到了。
他找到了堂弟和堂弟妹的骨灰,并且亲自去回来,但却不知堂弟妹腹中的孩子是否平安生下。
阮恒找到了当年的一些知情人,有人说孩子没能被生下堂弟妹就惨遭毒杀,也有人说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但而有人说孩子被平安生下来了,但却被那些人给故意丢弃在路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可阮恒也没放弃,一直在寻找,只盼望着老天有眼,看在堂弟和堂弟妹都是英雄的份上,留他们的孩子一条命。
听闻,顾昶蹙眉道:“所以……阮先生是怀疑顾显就是那个孩子?”
阮恒道:“我知道这有些匪夷所思,但顾显实在与我堂弟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和他笑起来时的模样……就算认错了,我也想错得明明白白。”
这些年他一向如此,只要有一点可能,即便是闹出再大的乌龙他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其实顾昶并不觉得阮恒这样想是错的,毕竟他本来也很怀疑贺临跟顾显的关系,只是之前一直有事耽搁了才没时间去查清楚。
既然阮恒也有这样的怀疑,那倒不如跟他合作。
顾昶问道:“您没有去做过亲缘鉴定?”
如果顾显跟阮恒真的是叔侄,那他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阮恒摇头道:“这件事情只是我的猜测,总不好凭空让顾显跟我去做鉴定,而且贺临把他保护得很好,我上次去奶茶店坐了一下,贺临就对我产生了敌意,我很难再靠近顾显,派去的人也根本无法接近他,只能远远看着保护他而已。”
顾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帮你拿到顾显的头发,但拿到头发做了鉴定,若是发现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便不能再去打扰顾显。”
闻言,阮恒激动道:“那是自然的!”
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想要查起来实在太难,若是直接做鉴定,便能更快地确定他和顾显是否有血缘关系。
两人达成交易后,阮恒便亲自送顾昶下楼。
沈教授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他们下来后,立刻站了起来,“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