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
连阿福都以为它已化为齑粉。
可就在众人散去、叶雨馨捧着铜匣走向老祠堂门槛时,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坍塌的东厢阴影里慢慢挪了出来。
是王婆。
七十三岁,聋了一只耳,右眼白内障,左手三根指头被当年徐家老宅的蒸汽熨斗烫得蜷曲变形。
她曾是徐家三十年的洗衣工,洗过徐老爷子的寿袍、徐墨辰襁褓里的小被单,也洗过他十岁生日那天弄脏的墨玉佩丝绦——那根红绳,是徐老爷子亲手搓的,用的是祠堂香炉里烧剩的朱砂灰混着蚕丝。
她蹲下身,枯枝般的手拨开尚带余温的炭渣,指尖触到那一点微凉。
没犹豫,也没怕烫,只用袖口裹紧,揣进贴身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夹层里,转身便走,脚步比年轻人还稳。
她没回村,而是摸黑走了十里野路,敲开了沈曼如藏身的废弃防疫站铁门。
沈曼如开门时手在抖,手里还攥着半截没咽下去的安眠药片。
王婆把玉佩塞进她掌心,声音嘶哑如砂纸磨铁:“这东西不该烧……该还给能说话的人。”
沈曼如低头看着那枚沾着炭灰与血丝的墨玉——玉底一道细如丝的金线,正是徐家“承脉佩”独有的胎记。
她喉头一紧,想起三年前静音科伦理听证会上,自己曾亲手在《意识剥离协议》附件上签过字,而协议末页,盖着一枚同样纹路的徐氏密印。
她没立刻送去徐墨辰那儿。
也没交给叶雨馨。
她在防疫站漏雨的窗下坐了整夜,听着屋外猫叫和远处救护车的呜咽,反复摩挲玉佩边缘那道被火燎出的微痕。
天快亮时,她终于提笔写了张字条,压在玉佩底下,塞进牛皮纸袋,让送药的老村医悄悄转交叶雨馨。
字条只有两行:
他若真想断,就该自己来拿。
——沈曼如
叶雨馨是在次日清晨收到的。
她正站在祠堂废墟边缘,用一块湿布擦拭铜匣表面的浮灰。
阿福递来纸袋时,她没拆,只掂了掂分量,指尖便认出了那熟悉的沉坠感。
她拆开,取出玉佩,迎着初升的日光照了照。
火燎过的痕迹清晰可见,但玉身完好,金线未断,甚至比从前更透出一股淬火后的冷韧。
她没说话,只将玉佩收进随身的小木盒——那盒子原是装母亲旧药片的,桐木,无锁,只有一枚黄铜搭扣。
阿福垂手立在一旁,等她下令。
“查王婆。”叶雨馨声音很轻,却像刀刃刮过青砖,“她儿子,刘满囤,六零年‘换粮票’名单第七个。”
阿福颔,转身就走。
两小时后,他带回一张泛黄的户籍复印件,还有一段录音——昨夜,他在镇卫生院精神科病房门口录的。
刘满囤坐在塑料椅上,穿着病号服,手指不停抠着膝盖,嘴里反反复复念着一句话,语调平直,毫无起伏:
“徐家灯亮……孩子回家……徐家灯亮……孩子回家……”
叶雨馨听完,手指在木盒搭扣上停了三秒,然后轻轻一按,“咔哒”一声,扣死了。
她没告诉徐墨辰。
也没打开铜匣。
她只是把小木盒放在铜匣旁边,两样东西并排摆在祠堂门槛内侧的青石板上,像一对沉默的守墓人。
喜欢港片:扎职洪兴,开局推蒋家请大家收藏:dududu港片:扎职洪兴,开局推蒋家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