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深眉心稍颦,瞥了张道清一眼。
绿茶。
宋静深收回目光,垂眸一瞬,掩住眼底的阴冷森寒,眉眼温润看向余歌。
站在一边的副官都忍不住看向张道清。
他不理解,余议员没来前,张指挥一有空就抱着通讯器看着呆,张指挥偶然没有开启隐私模式,他才现光屏上的人是余议员。
他当时都惊呆了。
当着宋委事的面,跟痴汉一样看人家未婚妻的照片,真的没问题吗?
现在两人退婚了,又把余议员推给宋委事。
他真的不得不怀疑,张指挥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或者有某种癖好。
余歌走下来,因着楼梯是正好延伸向客厅和餐厅中间。
因此余歌顺理成章地走下来,在宋静深的目光中,越过他走向张道清:“走吧,去饭堂吃饭,没那么娇贵,又不是来享福的。”
一旁的副官听到这句话,默默为余歌竖起大拇指。
张道清愣了愣,又迅反应过来,眉眼舒展开:“好,我带你过去。”
宋静深神色自若,从容转身温笑道:“小鱼,外面的不干净。”
副官忍不住插话:“我们饭堂很干净,宋委事。”
话音刚落,他立即感受到尖锐的彻骨寒意。
但那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宋委事能随随便便弄死的小喽啰。
不过副官耸耸肩,还是没说话。
余歌恍若未觉般,一句话没搭理,跟着张道清说说笑笑走出去。
张道清临出门前,回头望了宋静深一眼。
温润的长青年站在餐桌旁,身姿如松柏般清雅玉立,乌似绸,松散地挽个半簪,零碎落在脸侧的碎,像是精心设计过一般,完美衬托出他的温柔玉润。
只他的眼眸,透出无尽的冷意,比起玉雕的完美人物,更像是冰川雕就成的阴寒人偶。
张道清顿了一瞬,又收回视线。
是他自己不珍惜,怨不得旁人。
宋静深冷眼静静地看着三人离去,许久,才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厨房,将灶上的汤面盛起。
滚烫的汤面落到碗里,腾腾热雾缭绕升起,透过瓷碗,灼红宋静深的手指。
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般,端着面在余歌那碗面的对面坐下。
坐定后,他面无表情地夹起一筷子的面,塞入口中。
近八十度的高温面条,一入口,立即带来灼烧似的剧痛。
宋静深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一般,一口接着一口吃下去,而后端起碗,将滚烫的汤全部一饮而尽。
喝完,宋静深的两颊已经烫得通红,口腔的薄膜全部粘住在一起,甚至有淡淡的血腥味。
宋静深只起身,走到厨房门前,借着玻璃门上的反光,张口看着口腔里的伤。
斑驳可怖。
宋静深闭上唇,目光定格在倒影上的脖颈处。
那里仍然纹着余歌的名字,半挽着的头,使得那个纹身若隐若现。
他顿了一下,抬手抽出簪,将头全部扎起,干脆利落许多,纹身更是毫无遮拦。
嗯,这样好。
这样大家一看都知道,他宋静深是余歌的狗。
一辈子的、抛舍不离的狗,他们两个是撕扯不离的怨缘。
宋静深转身迈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