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一开口,情绪便崩掉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苏经年,对不起。”
她说了无数遍对不起。
可这些都太轻了。
这对普通人而言,相当于人生大洗牌,甚至是从头来过。
这个教训,太重了,重到绝大多数人会不负重荷。
苏经年听着她哭,嗓音却还是一贯的温柔,他说:“我只是离开迅达而已,别那么不高兴,我不想你再因为我陷入抑郁里。”
南初无言以对,她说再多,在此刻都是无力又无用的。
苏经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回大陆上市吗?”
南初握着手机,坐在那儿,任由情绪排山倒海的吞噬自己:“为什么?”
“还记得五年前的约定吗?”
“……”
南初捂着嘴,快把嘴唇咬破。
可隐忍的哭声,还是逸了出来。
她记得。
那会儿他们在市区逛街,她指着商场外面最大的led屏幕,骄傲的说——
“苏经年,以后这块广告牌上一定要全天播放你的公司广告,哦,对了,还要在大a上市,让我爸狗眼看人低,到时候把他狗脸打的啪啪响,还要吭哧吭哧买你公司的股票!”
即使是回忆起来,苏经年还是笑了。
他说:“抱歉,南初,五年过去了,还是没打到你爸的脸。”
你找她干嘛,复婚?
以后,也打不到了。
南建安死了。
他们之间像一场水月镜花,全成了空。
南初咬着手背,哭的不能自已:“苏经年,你当初……当初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电话,哪怕是让我等一等你也好,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样生生的错过了。
遗憾在胸膛里,肆意的铺满,南初感觉自己像是一粒渺小的浮尘,被风吹到了这里。
她和苏经年在风里飘着,飘着……就这么飘散了。
苏经年含笑的嗓音里有一丝颤抖:“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想着,好歹要混出点人样来,才有脸联系你,不然哪好意思让你等我。”
他刚去国外那会儿,在伦敦的穷人区和流浪汉抢吃的。
抱歉,生而为人,他也有不能承受的生命最低谷,在那个最低谷里,他不想把任何人拉进来,看他最落魄最失败的样子。
尤其是南初,他最最不愿意面对。
南初收拾了很久的情绪,鼻音却还是很重,她问:“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交代好一切后,我应该会回英国。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想当面见见你,总觉得不见面,会少点什么吧,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