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对面那两个人还蹲在那,傻呵呵的嗦冰棍,他眼睛不自觉的就被梁怀言吸引去了目光。
那个男孩子在他八岁那年出生,从小就跟他不一样,他离经叛道,他温文尔雅,他游戏人间,他修身律己,这么些年来经常听梁爷爷谈起他,满脸的骄傲。
的确配得上她。
他漱完口之后,随手将塑料瓶扔进了垃圾桶开车走了。
陈缪楚下车后绕到马路对面等车来接,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的晒在她身上,看着温承泽远去的车屁股,她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埋头痛哭。
言清婉嗦完了冰棍去她那边扔垃圾,看见她那么大个人蹲在马路边大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朦胧之中,想起这是给她递创口贴的那个人。
她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一包纸“你嘴流血了,擦擦吧。”
笨蛋清清,师婆言言。
陈缪楚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蹲着往后退了两步瓮声瓮气地说“不需要你同情。”
言清婉哼笑一声“我都不认识你,同情你干什么?轮不到我同情你。”
“那你走。”
她把纸扔她怀里“你嘴他咬的吧,你曾经给过我创口贴,我送你句话,越是身边没人,你就越要尊重你自己,这个时候除了你自己没人看那你可怜就尊重你,别轻贱自己,把自己看得贵重点”。
言清婉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了。
“你喜欢他吗?”陈缪楚突然问。
她轻笑一声反问“你觉得呢?”
她拿起纸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蹲太久站起来腿麻,她上前扶住了她。
“别喜欢他,他不值得你喜欢。”她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言清婉偏过头,看着蹲在围墙旁用手圈住眼睛以便看清她的梁怀言“我不喜欢他,有更好值得我喜欢”。
陈缪楚忽然认真的鞠了一躬“对不起”。
她没问为什么对不起,只是撂下一句“我对你给我创口贴的事印象很深,如果没得绝症就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天无绝人之路,别出卖自己,别想不开,好好活着,带着尊严活着”。
她抽出湿纸巾替她把唇上的血痕擦干净,把湿纸巾也塞给了她“很多时候生命的潜力就在于那点尊严,垮下去了那真没得活,你看起来也读了很多书道理比我懂,读了书就别轻贱了自己,生命总有拨的云开见月明的时候,无论你现在正在经历多大的痛苦”。
听完她的一番话,她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泪再度涌了上来,眼里水雾弥漫。
28岁,听到最多的话是“你的婚姻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你脸不错好好保养,嫁个好人家”“你一个女孩能有多大用”等等,而只有她告诉她“别轻贱自己”。
她鼓起勇气,擦干眼泪“你叫什么名字?”
言清婉站在太阳底下,影子拉得长长的,声音似山间清风般明朗,骄傲又不屈“我叫言清婉”。
“谢谢你,言清婉。”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