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格外快,把所有问题讲完后已经八点多了。
她今天准时下班的期盼在冗杂的工作中遗忘,到达医院的时候梁怀言已经在遗忘编织的失望中熟睡过去。
病房依旧弥漫着令她厌恶的消毒药水和另一股死冷的味道。
言清婉拎着一罐冰糖雪梨汤和一碗蔬菜粥来看他,大概那股沉静的檀香肥皂味长久的弥漫在这个房间里,她竟觉得这个房间除了亮净没别的缺点了,曾经让她闻之呕吐的味道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他睡得应该不太好,眉头紧蹙着,脸上脖子上都是汗,手上做血检抽血的针孔周围青紫一片。
看着他难受的表情,言清婉抿唇把一小包湿纸巾扔进了热水里泡了一会捞起来给他擦脸上的汗,心里那股郁气忽然消了。
梁怀言在不安稳粘腻的睡梦中似乎感觉到有人撕下了黏在自己脸上的那层保鲜膜,他闷了一整天的脸忽然清爽起来。
房间里有消了毒的暖柜,她把温着的食物放进去之后,就把平板放在床上端了张椅子坐着改稿。
因为我想你
小心翼翼地敲了好久的键盘,抬眼一看他的那大瓶点滴要打完了。
她走到护士站让护士给他换药水。
梁怀言朦朦胧胧地又睡了好久,房间里交织着轻轻的键盘声和风敲击窗户的声音。
一个温柔一个猛烈,他渐渐深睡安心了不少。
言清婉报了个网课班学习采访这方面的内容。
她一般都是看直播回放,因为老师上课的固定时间是在九点到十一点,而她这个时候还没下班,今天则例外。
灯光太亮,她把灯都按熄了,只留了他床头的一盏小夜灯好看看他的要什么时候开始换。
笔记本放在前面看课,平板拿在手里写笔记。
第二瓶点滴比第一瓶还要大,打了好久也没下降多少。
见此,言清婉认真地开始看网课,直播遇到的问题能及时解答不像平时。
曾经在传媒书上看到的不理解专业名词在老师的讲解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了。
鼻梁上架着的防蓝光眼镜映着电脑屏幕的画面,她整张脸都被幽幽的蓝光照亮,和平时偶尔闹腾的样子不同,专注做事的她身上的沉着冷静比梁怀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学的抓耳挠腮的时候,她就抬头看看他的点滴打到哪儿了,看着昏黄灯光下那均匀往下滴的药水她又静下来继续看。
将近看了一个小时,点滴打完了,她端着电脑走到前台让护士给他取针。
护士没开灯直接拔了出来把医用胶卷粘在他手上止血。
梁怀言眼皮颤了下,退烧药里的安眠成分再次把他拉入沉沉的睡眠。
“他情况怎么样?”言清婉低声问。
“流感,不过症状比较重因为他之前很少生病所以就显得尤为明显,不过是小病不用担心,他体质也好。”
“谢谢。”
言清婉听到护士的话放下心,继续看课。
……
十一点过一点医院里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老师结束了直播。
言清婉伸起腰去饮水机接了杯水。
刚一坐下来瞥了一眼梁怀言就发现这人清醒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