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婉把包里的半瓶冷水拿出来,背对着他一口气喝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才压下去。
毛坯的房子,粗糙的楼梯间,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巨大的垃圾袋时不时地发出声响。
看着他的背影,言清婉收住了手心里郁气更胜,顺着那细小灰尘上的脚印往下走。
车停的稍远,他放下垃圾一语未发地把她送过去。
“我有一个瓶子。”临走前,她魔怔一般把瓶子递出去。
明明那个垃圾袋就在她脚边,梁怀言离她的距离比她离垃圾袋的距离还远。
她还是把瓶子指向他的方向。
梁怀言站在楼梯间投出的门框边缘处,身上半明半暗,黑色的翻领工装款外套在风中翻涌,他笔直挺拔,单薄不屈看着她笼罩在灯里的五官。
言清婉咽了口水,无措的蜷紧手指,捏着背带的那只手指骨泛白,极力地收着嘴唇。
刹那间,鞋底踩着沙子的细碎摩擦声响起,他伸出插在衣兜里的手向她走接过她手中的瓶子,除此以外别无其它的动作。
他单手插着兜把瓶子抛进了垃圾袋,声音依旧有些淡“这儿有个垃圾袋。”
一路无言,他把她送上车“注意安全。”
言清婉按下车窗,寂静的眼睛倏忽间有了光亮,简单的回了个音节“嗯”。
染发前奏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言清婉去梁教授的办公室就两个多月前的方言做讨论。
“老师。”她敲门进去。
这是她请假以来第一次见梁老师。
“身体好点没?”梁教授见她进来站起身问。
言清婉把这个月他给自己的书放到他的桌子上笑“劳您牵挂好多了。”
“冬春之交确实容易生病,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梁老师拉开抽屉把一沓论文资料拿出来放在她面前“这次的方言有很多地方可以写,我大概的给你拟了几个题目相关的论文资料还有这个月你应该看的别的论文,你先琢磨几个月,在九月份之前交给我一份完整的硕士论文,越早越好。”
言清婉看着桌上那只手臂高的纸质资料嘴角抽了一下说好。
“好好努力啊,多看书多发论文,注意身体。”梁老语重心长地嘱咐她。
“知道了,您也要好好的保养身体。”
梁教授点头像跟家属汇报一样“前段时间去做了体检,一切都好,你要是想读博士我还可以带你。”
微暖的阳光跳跃,言清婉听到这句话难得开心地笑“我应该不会读博士,但是听到您一切都好就放心了。”
梁教授可惜地唉叹了一声,摆摆手“也行。”
言清婉从包里拿出保养品放在他桌上“这是我专门给您买的,您有事没事嚼两粒有好处,都是中药放心吃。”
“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