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张敏没好气说,“你以为顾黎川会那么好心,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接你走?”
“你也是,回来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跑到人家家门口堵着像什么样?要不是人家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哎,你也别难过,顾黎川不知道珍惜你,有的是人把你捧在手心上,咱也没必要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说着说着,她瞪了简灵一眼:“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顾黎川跟你离婚?他就这么把你丢在国外,什么东西都没留给你?”
简灵靠着窗,定定望着窗外:“他打算给我,但我没要。”
“你不要?”张敏血压瞬间升高,脑袋气得嗡嗡响,“你傻啊,你为什么不要?”
“妈,你不要再问了!”简灵的声调一下高了,压过张敏。
但很快,她的心情不足以支撑她的情绪,就像从高处快速摔落,她捂着脸,几近哀求的说:“妈,别再说了,能不能让我静一静?”
“你……”
张敏欲言又止。
她长长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落井下石的话来再刺激简灵。
上次简灵甩门离开,给她转了那么大一笔巨款,实在把她给吓到了。
时隔三个多月没联系,这下她也明白,简灵是真的打算跟她断绝关系。
何况,不管简灵闹得再怎么凶,他们最后,还是如她所愿离婚了不是吗?
“对了,你从国外回来,应该还没吃饭吧?饿不饿?是先睡觉,还是先吃饭?”
简灵没什么精神:“我想先睡觉。”
“行。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妈妈晚上亲自给你做夜宵。”张敏说,“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糖醋排骨……”
简灵一怔:“那都是什么时候的口味了?”
到高中以后,她就不怎么吃甜食了。
因为吃多了会发胖,加上不健康,这些年,饮食也变得很清淡。
“那你想吃什么?”张敏有些尴尬,“你每次回来,总是没个什么好脸色,也不说自己想吃的,我只能自己随便做做。”
“油渣土豆丝吧。”
张敏做菜的味道一般。
仔细回想起来,简灵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不过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这道很普通的家常菜。
上小学时,她能光配着土豆丝吃光一碗米饭。
明明都是油和碳水化合物,却吃得特别特别香。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吃过了。
回到家,阿姨已经临时收拾出一间客卧给简灵,张敏挺着肚子跑上跑下,从自己衣柜里翻出两条睡衣给简灵:“这都是我之前想着什么时候你能来家里住,逛街时看到合适给你买的睡衣,洗过一回,可以直接穿。”
简灵从浴室出来,她还没走,闲不下来似的,这里拉一下窗帘,那里挪一挪杯子。
看到简灵出来,她连忙让简灵上床:“赶紧睡吧,连夜赶路,肯定一晚都没睡好。”
简灵有点不习惯。
她拉起薄毯,把脸埋进去:“我要睡觉了,你帮我把门带上吧。”
张敏也不好多说:“行,你好好睡一觉,晚上不着急吃饭,等你醒了再吃。”
门轻轻关上。
室内重归于静。
黑暗笼罩住简灵,虽然精神疲惫,大脑却异常兴奋,太阳穴砰砰直跳。
她笔直躺在床上,闭着眼,可睡意全无,脑子里胡思乱想,都是关于顾黎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