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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带张敏回家（第2页）

她干脆走到一边，不再跟简方乐说话。

李正国夹在中间，闷头不敢开口。

过了两个小时，护士打开门，推着一个小推车往外走，只来得及匆匆撂下一句话：“孩子八个月早产，是个男孩，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现在送去NICU病房观察。产妇因为年纪比较大，又患病在身，目前大出血还在急救中。”

闻言，简方乐表情虽然依旧难看，但还是缓和了不少。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到令人窒息。

李正国坐不住，去大厅买来水和填饱肚子的零食递给简灵。

简灵没什么胃口，摇摇头拒绝了。

手术一直到下午五点结束，张敏暂时脱离危险，被转入ICU病房。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张敏的身体情况不理想，孩子早产大出血引发了严重的肾衰竭和大脑缺氧，能不能醒来、醒来以后还能活多久，医生都不敢打包票，只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跟简方乐彻底翻脸，她晚上没有回简家，而是在医院附近，跟李正国随便吃了份快餐，然后去到对面的酒店开了两间房。

第二天一早，她叫了辆车，送李正国回粼江县。

张敏醒来的话，不会想要看到他，还是让他先回去比较好。

之后，张敏连续昏迷了两天。

第三天凌晨时，她突发心肺衰竭，被送进手术室。

简灵住的近，来得快，医生抢救失败后，问她是打算继续抢救直到彻底死亡，还是留着病人一口气，见最后一面。

简灵想了没多久，决定带张敏回家。

她记得，张敏上次在粼江县不愿意转院接受治疗，就是因为不想死在外地，变成孤魂野鬼。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会有这种神神叨叨的习俗，觉得只有在家，才算是落叶归根，寿终正寝。

从京都回粼江县开车要两三个小时，救护车帮忙转送，一路都有氧气勉强维持张敏的生命。

简灵有种人已经麻木了的感觉。

她坐在张敏身边，安静地看着张敏的侧脸，尽管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但她还是不停在张敏耳边重复说：“妈，你再撑一撑，马上我们就到家了。”

生命在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意味着终点是死亡，她这么想着，可是奇怪的是，张敏要死了，她好像很痛苦，却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豆豆死的时候，她的天都要塌了。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不想要豆豆离开她，甚至狠心把它做成了标本，只为了让它永远陪在她身边。

她拥有的东西太少，少到只有那么一两件，失去任何一个，都是不能承受的。

而现在，她不光失去了顾黎川，连妈妈也要失去了。

那么突如其来，又一切早有预兆。

她的心好像已经痛到麻木，连哭，都哭不出来。

冷血的叫人可怕。

行车路上，她盯着手机，好像自虐般的不停刷视频打发时间，但耳朵里却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进去。

刷着刷着，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个界面。

简灵愣了愣，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电人是之前帮助过她的那位爆炸头大哥。

她接起电话，完全没心思想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

“你妈妈还好吗？”隔着电话那头，男人声音好像更奇怪了。

仿佛闷在被子里，朦胧含糊。

简灵躬着腰，手臂撑着脑袋支在腿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太好。”她嗓子哑了，声音一样难听的要命。

电话那头，爆炸头大哥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还好吗？”他又问。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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