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特么的……
苏浩忍不住爆粗口。
听你唠叨了半天公主,口水都说干了,正题还没摸到边……
你居然……睡着了?
就这酒量?
你还好意思叫妖皇?
苏浩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精心策划的“酒后套话”计划,不仅没能套出想要的答案,反而被迫听了一耳朵北山妖帝的“悲惨暗恋史”。
最后目标人物还直接宕机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他看着石宽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几次抬起手,想把他摇醒继续问。
但听着那震天的鼾声,又觉得跟一个醉死过去的人较劲实在有失风范。
主要是可能摇不醒。
最终,所有的郁闷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沧桑与无语的叹息。
苏浩仰头,将怀里最后那小半坛“冰火九重天”,一口气灌了下去。
冰火交织的刺激感,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憋屈。
“算了……明天再说吧……”他嘟囔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看了一眼依旧鼾声如雷的石宽,摇了摇头。
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拎着两个空酒坛。
其中一个严格来说不算全空,但苏浩懒得区分了,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断崖。
月色下,断崖边只剩下北山妖帝,沉沉的鼾声。
诉说着一段未能倾吐完全的烦恼,和另一个醉鬼未竟的刺探任务。
而涂山容容那两坛珍贵的“冰火九重天”,似乎除了灌醉一位妖皇和一位酒鬼之外,并未起到预期的“撬开嘴巴”的作用。
……
离开了与黑狐娘娘会面的荒山之巅,六耳猕猴表面依旧维持着,那份源自血脉与实力的冰冷高傲。
仿佛黑狐娘娘那种魑魅魍魉的“合作”提议,根本不值一提,甚至玷污了她的耳朵。
金光划破长空,她回到了傲来国设在涂山附近,一处极其隐秘的临时据点。
一个位于地下深处,被多重强大结界笼罩的幽暗地牢。
地牢内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最深处一间以特殊寒铁铸造,铭刻着压制妖力符文的牢房中,西西域狐皇梵云飞正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身上的伤势经过简单处理,但脸色依旧苍白,气息萎靡。
更重要的是,他体内那本就只剩一半的妖力,被六耳猕猴亲手种下的封印牢牢锁死。
此刻与普通重伤的妖族并无太大区别。
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偶尔睁开时,依旧残留着属于妖皇的桀骜与不屈。
六耳猕猴挥退守卫,独自一人走入地牢。
她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如同两盏明灯,轻易锁定了牢房中的梵云飞。
停在牢门前,没有立刻开口。
只是用那种居高临下,审视货物般的目光。
冷冷的打量着这位曾经的对手,如今的阶下囚。
地牢内一片死寂,只有远处水滴落的“滴答”声,以及两人微不可察的呼吸声。
六耳猕猴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深处,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从容笃定。
拒绝黑狐娘娘,固然是出于傲来国的骄傲,和对那等阴秽之物的不屑。
但何尝不是因为她内心深处,那份不愿承认的,对即将到来的正面冲突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