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投资!”苏浩理直气壮,“要不是我喝醉了赶走那些来犯之敌,修城的费用更高。”
“所以打了八折呀。”容容笑眯眯的说,手中的算盘又响了几声,“现在是三百两七钱,抹去零头,三百两整。”
“支持金银、法宝、丹药抵扣,也接受以工抵债,比如去帮雅雅姐处理边境纠纷。”
苏浩立刻正色道:“我觉得欠着挺好的,有压力才有动力。”
两人正说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院中。
是小梅,她显然没想到屋顶上有人,吓了一跳。
“你是落兰的侍女?”苏浩从屋顶翻身落下,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
他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小梅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那个男人?
“公……公主有信给您。”小梅取出那封蛊虫丝信封。
苏浩接过信,指尖触到信封时。
那蛊虫丝竟然微微烫,自动显出一个紫色的毒纹印记。
这是南国皇室信件特有的防伪标记。
他直接撕开信封,就着月光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脸上懒散的笑容渐渐敛去,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欢都老头有这么懂事的女儿,真是福气。”苏浩将信递给不知何时,也落到院中的容容,“你看看。”
容容快扫过信纸,眯着的眼睛弯成月牙:“落兰公主心思细腻,字里行间全是孝心,却又不失皇家体面。这封信写得很高明。”
“帮我回封信。”苏浩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个小酒壶,灌了一口,“就说,让公主放心,我心里有数。”
“欢都前辈是值得尊敬的长者,切磋而已,不会让他难堪。”
容容点头,却道:“回信可以,但邮费一两银子。”
“记账上!”苏浩大手一挥。
“那得算利息的哦。”容容的笑容越灿烂。
小梅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完全插不上话。
她想起公主焦虑的模样,忍不住小声道:“苏公子,公主真的很担心……”
“我知道。”苏浩打断她,难得正经的说,“告诉你们公主,我苏浩虽然爱喝酒,但不糊涂。”
“欢都擎天当年庇护南国万民免受瘴气之苦,这份功德我记得。切磋就是切磋,不会变成生死斗。”
小梅这才松了口气,行礼告退。
等她离开后,容容忽然问:“你真的有把握控制住?欢都擎天的万毒之体,可是连姐姐都要忌惮三分的。”
苏浩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里面传来液体晃荡的声音:“容容,你知道我喝酒的时候,最清醒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知道自己是谁。”苏浩望向南国客房的方向,“我在涂山长大,红红把我从河边捡回来时,我连话都不会说。”
“这些年,涂山是我的家,你们是我的家人。而欢都擎天……”
“他算是长辈,是客人。对家人,要保护。对客人,要礼待。这么简单的道理,喝再多酒也不会忘。”
容容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这话你应该等红红姐出关后,亲口对她说。”
“等她出关?”苏浩笑了,“等她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揍我,说我趁她闭关又欠了一屁股酒债。”
“你知道就好。”容容转身离开,声音飘来,“回信我让人送去,邮费加利息,一共一两二钱,记你账上了。”
苏浩摇摇头,重新跃上屋顶。
月光如水,他独自喝酒的身影在屋脊上拉得很长。
涂山另一侧的客院里,石宽正站在庭院中练拳。
他的拳很慢,慢到几乎看不出在动。
但如果有高手在场,就能感觉到四周的天地灵气,正随着他的拳势缓缓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