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
静室内,紫雾缭绕。
欢都擎天的脸色时而苍白,时而紫红。
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而此时的涂山另一处,苏浩正被容容堵在账房里。
“苏浩,你实话告诉我。”容容眯着眼,手中的算盘拨得噼啪响,“你是不是给毒皇陛下留了点纪念品?”
苏浩装傻:“什么纪念品?我连伴手礼都没带。”
“别装。”容容凑近了些,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露出锐利的光。
“毒皇陛下离开演武场时,脚步比平时沉了半分,呼吸节奏乱了三拍。”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看得出来,他受伤了。”
苏浩挠挠头:“有这么明显吗?”
“对我来说很明显。”容容重新眯起眼,“所以你真的做了?”
“嗯。”苏浩老实承认,“他先用毒雾试探我的深浅,我也得回敬一下不是?不然还以为咱们涂山好欺负呢。”
容容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做得好。”
“啊?”苏浩一愣。
“毒皇陛下这次来涂山,明面上是观礼,暗地里是在评估涂山的实力。”容容轻声说,“尤其是你,红红姐的未婚夫,未来涂山的……赘婿。”
她原本想说涂山的半个主人。
自从涂山红红成为涂山之主后。
涂山的规矩,一向都是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但是涂山容容担心把这家伙的地位抬高,以后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还是赘婿这个说法好,避免苏浩骄傲。
“如果你的实力不够,南国在后续的交往中就会调整策略,甚至可能在某些问题上施压。”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这一手,既给了他面子,又展示了肌肉。”
“让他知道,涂山有实力,也有分寸。这比单纯的打赢他,效果更好。”
苏浩听得一愣一愣的:“容容,你想得也太深了吧?”
“我就是觉得那老头试探我,我不爽,所以给他个教训……”
“所以说是误打误撞。”容容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结果很好。这一战之后,南国至少十年内不会对涂山有任何非分之想。”
苏浩嘴角抽搐:“我怎么觉得,你早就算计好了?”
“哪有。”容容一脸无辜,“我只是个管账的小狐狸而已。”
信你才有鬼。苏浩腹诽。
“对了,”容容忽然想起什么,“石宽大人刚才来找你,说有事要谈。我看他神色严肃,不像是小事。”
“石宽?”苏浩皱眉,“他不是一向独来独往吗?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容容摇头,“不过你可以去见见。北山妖帝的友谊,对涂山来说也是重要的筹码。”
苏浩想了想,点头:“行吧。他在哪?”
“醉剑居等你。”
苏浩转身离开账房。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容容,欢都老头那伤……严重吗?”
“不致命,但够他难受一阵子了。”容容微笑,“怎么,心疼了?”
“那倒不是。”苏浩咧嘴一笑,“就是觉得,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毕竟人家是来做客的。”
“放心。”容容低下头,继续拨弄算盘,“毒皇陛下活了一千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伤,他扛得住。而且……”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也算是给他提个醒。”
“涂山的新一代,已经成长到不容忽视的地步了。”
苏浩看着容容,忽然觉得。
这个小狐狸眯眼笑的时候,比睁眼时更可怕。
他摇摇头,走出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