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清楚了。”黑狐娘娘指着画面中,苏浩周围那层琥珀色的酒气罡罩,“他根本没在硬抗阵法。”
“他是在……解析。每一步踏出,他都在解析阵法的结构,找到能量流动的节点。然后用酒气渗透进去,改变流向。”
画面放大,能清晰看到那些金色符文在苏浩经过时,光芒会短暂的紊乱一瞬。
“这不是破阵,这是驯服。”黑狐娘娘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把六耳猕猴精心布置的杀阵,当成了磨刀石。”
“一边走,一边磨自己的酒道。”
她收回手,水镜散去。
大殿陷入死寂。
许久,黑狐娘娘才重新开口。
语气疲惫中透着一种深深的忌惮:“本座还是……低估了他。”
“娘娘?”战将们不解。
“本座知道苏浩厉害,知道他的酒道诡异,知道他喝醉了战斗力会暴涨。”
黑狐娘娘闭上眼睛,“但本座以为,那终究有极限。”
“以为在绝对的力量压制,环境克制面前,他总会露出破绽。”
她睁开眼,紫瞳中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类似“恐惧”的情绪。
虽然只有一丝,但对这些追随她数百年的黑狐战将来说,已经足够震撼。
“可他没有破绽。”黑狐娘娘轻声说,“或者说,他的破绽就是……他根本没有破绽。”
这话听起来矛盾,但在场所有黑狐都听懂了。
苏浩的“醉”,在旁人看来是破绽。
神志不清,动作迟缓,容易中计。
可实际上,那恰恰是他最强的时候。
你越是想利用他的“醉”,越是会落入他的节奏。
“正面打不过。”黑狐娘娘下了结论,“无论是硬碰硬,还是借助阵法、环境、人数优势……”
“只要给他酒喝,他就能找出破解的方法。”
她转身,重新走回骨座,却没有坐下。
而是站在座前,望着虚空中某个方向。
“所以,要对付他,必须换一种思路。”
“娘娘的意思是……”
“偷袭。”黑狐娘娘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冰冷,“不是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偷袭,而是……”
“最下作,最阴险,最防不胜防的那种。”
她转过身,紫瞳扫过殿下所有战将:“在他喝醉的时候下手?不行,那时候他最强。在他清醒的时候?也不行,那时候他比谁都警惕。”
“那什么时候?”有战将问。
“在他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黑狐娘娘笑了,笑容阴森,“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在他……最信任的人身边的时候。”
战将们面面相觑。
“涂山红红还有几天出关?”黑狐娘娘忽然问。
“大概……十几天?”一名负责情报的战将有些不确定的回应。
“十几天……”黑狐娘娘沉吟,“够准备了。”
她重新坐下,双手在身前结印,黑雾从掌心涌出。
凝聚成一幅复杂的地图,那是涂山及周边区域的详图。
“我已经通过梦境,暗中控制了木蔑还有东方月初。”
黑狐娘娘看着地图,露出沉思的模样。
“娘娘是想……”
“为苏浩选一个葬身之地。”黑狐娘娘的手指在某个位置点了点,“这两把刀,绝对能够在苏浩放松的时候,给苏浩致命一击。”
她抬起头,紫瞳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苏浩不是重情重义吗?不是把涂山当成家吗?”
“那本座就让他知道,有时候……家,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殿外,永恒的黑暗中。
似乎传来了惊心动魄的笑声。
那是阴谋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