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两个妖皇的话,容容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苏浩既然答应了救人,就一定会把人带回来。至于傲来国……”
她顿了顿,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露出里面深邃的光:“涂山从不怕任何势力,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话说得平静,却让两位妖皇心头都是一震。
他们听懂了言外之意:涂山不惧傲来国,那南国、北山呢?
如果有一天,他们与涂山为敌……
欢都擎天干笑两声,转移话题:“说起来,梵云飞那小子也是命大。被六耳猕猴抓去,还能活着等来救援。”
“不是命大,”容容重新眯起眼,“是六耳猕猴不敢真杀他。”
“西西域皇室虽然没落,但底蕴还在。杀了梵云飞,就是与整个西西域不死不休。傲来国现在……还不想惹这个麻烦。”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两位妖皇都听出了更深层的意思。
容容对傲来国的局势了如指掌,甚至知道他们“现在还不想惹麻烦”。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涂山的情报网,已经渗透到了连他们都无法触及的层面。
欢都擎天和石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来了!”城墙上忽然有狐妖高喊。
所有人精神一振,齐齐望向官道尽头。
地平线上,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
驾车的少年,眉飞色舞,正是东方月初。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少年,神色沉稳,是木蔑。
马车后面还跟着三辆货车。
那是出时带的酒,现在空了,轮子在官道上出空荡荡的回响。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车车顶。
那里躺着两个人。
一个黄袍破烂,伤痕累累。
但神色清明的,是梵云飞。
另一个枕着手臂,翘着腿。
嘴里叼着根草茎,正懒洋洋晒太阳的,是苏浩。
“师父,到涂山了!”东方月初兴奋的回头喊。
苏浩睁开一只眼,瞥了瞥远处城门处黑压压的人群,“啧”了一声:“这么多人?容容那丫头又搞什么幺蛾子?”
他翻身坐起,顺手把还在调息的梵云飞也拉了起来:“醒醒,到家了。再睡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救了个死人回来。”
梵云飞苦笑:“苏兄,我这伤……”
“伤什么伤,死不了就行。”苏浩跳下车顶,稳稳落在车前,接过东方月初递来的缰绳。
“走,进城。我早已饥渴难耐,这一路上把酒喝光了,嘴里淡出鸟来。”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
当距离拉近到,能看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时,欢都擎天和石宽的瞳孔同时收缩。
他们看到了梵云飞。
虽然狼狈,但确实活着。
而且神志清醒,伤势也在恢复中。
他们更看到了苏浩。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身上连点灰都没沾。
仿佛不是刚从傲来国二小姐手中救人回来,而是去郊外踏青了一趟。
“真……真救回来了?”欢都擎天喃喃自语。
他知道苏浩强,
知道那小子藏得深,但那可是六耳猕猴!
是能在傲来国那种地方,排进前五的狠角色!
苏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把人带出来,还一副“今天天气不错”的表情?
石宽则盯着苏浩的眼睛。
那双眼睛半睁半闭,还带着宿醉般的朦胧。
但石宽敏锐地察觉到,那朦胧深处,有一丝朦胧的意蕴在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