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工可不知道自?己成了程关?伟反对政府提议的工具,当然哪怕他想?到了,他依旧会这样做。
付工气势汹汹的走到跟前,孙梦毓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容太稚嫩,他哪怕耿直也不好对一个小姑娘发脾气,王文曲年纪比他大,他也不好出气,于是看向宁长河张帆杰刘行围三人?,怒喷他们:“你们要干嘛?让一个小姑娘动我们厂子价值几十万的机器,你们一个个是不是昏了头了!知不知道这些机器都是我们厂子千辛万苦、赔笑脸拉关?系才买到。”
“是,我们辛苦点不算什?么,但钱呢?几十万块钱啊,不是个小数目,国家?发展处处要钱,你们不为国家?着想?,反而拿几十万块钱给一个小姑娘扔着玩是吧。”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让一个小姑娘碰我们厂子的机器,要想?碰,除非我死了!”
付工说的掷地有声,说完后,挤到机器前,挡在前面,面容坚定,意思很明显,不让碰。
“老付,你干什?么呢?闹这么一出,上面还?以为咱们厂子不支持国家?任务呢?”程关?伟面上严肃,目光严厉的瞪着付工,好似对付工这一出十分不满。
其实心里恨不得给付工拍手叫好,他从没有看付工如此?顺眼过,之前付工因为机器和他发生争端的事情,他可以一笔勾销,之后要再?吵起来,他决定对这个固执的家?伙容忍几分。
这一刻付工一米七五的身高,在程关?伟的心里拔高到一米九,一米八都不足以形容付工此?时的气势。
魏占平多和下面厂子交际,上面有什?么任务布置下来,总是派他通知,有时候还需要处理厂子之间争端,他本来就?精于世故,眼神利,几次三番下来,下属那些厂子的领导性子什?么样,他心里都有数。
程关?伟嘴上说的严重,但身体上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他哪会看不出来程关伟的小心思。
别的不说,这个叫老付的人怎么知道消息的,来的就?这么及时?
真当他不认识这个老小子的秘书长啥样吗?
魏占平心里冷哼,却一点没带到面上来,还?和声细语的笑道:“付工,不知道你哪来的消息,我们怎么可能拿几十万扔着玩,上面的人?可不会任人?忽悠。”
“你不能看人?家?年纪小,就?觉得人?家?本事不行啊。俗话说得好,英雄出少年,是吧。”
“你别给我灌迷魂汤,我不吃那套!”付工丁点不松动,现?在他心里,上面的人?和糊涂蛋没什?么两样了。
要不是糊涂蛋,咋可能通过如此?荒唐的决定。
瞅瞅那个小姑娘,一看就?是个未成年的奶娃娃,断奶了吗,就?来这里指指点点。
程关?伟面露为难,对魏占平说道:“魏处长,你也知道老付的性格,他,我是真劝不动也管不住。”
魏占平知道,他咋可能没听过付工的名声。
付工叫付协从,别看名字里又是听从又是协助的,他本人?可一点照不上这两个字,固执的要命,还?是暴脾气,有关?机器的事情,一言不合就?能和人?干起来。
满材料厂的领导,他就?没有没吵过架的,甚至面上程关?伟这个直属上司,他都一点不惧,照样吵,要不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也不会一手硬本事,还?没当上什?么官。
是这片厂区有名的倔驴。
你想?想?,他的名声都传到其他厂子去了,可想?而知他有多倔。
付协从不好说服啊,魏占平想?到这人?过去的事迹,有些头疼,他总不能上前强硬拉开他吧。
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啊。
孙梦毓在付协从挤到前面的时候,自?觉后退,宁长河和张帆杰还?往前踏一步挡住孙梦毓,警惕的注视付协从,谁知道这人?会不会怒气上头,动手怎么办?
孙同志的脑袋可是宝贝,哪怕只是身上磕碰到哪里也不好啊。
刘行围上前和付协从交谈,“这位同志,你不要那么激动,没有人?敢拿国家?的资金开玩笑,在场的人?都是兢兢业业做事,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
“深思熟虑个屁!”付协从骂道,看到刘行围还?敢上前和他说话,他暴脾气一下上来,指着被张帆杰和宁长河挡住的孙梦毓,“你摸着你良心告诉我,让那个奶娃娃动我们厂子的机器是深思熟虑的事情?要是可以用唾沫淹死人?,我能喷死你!”
“你这人?……”刘行围早年可能还?会挨骂,但自?从当上材料院的院长,还?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他脾气再?好,也不能受这个委屈。
“消消气,消消气。”眼见事态不对,程关?伟赶紧上前挡在俩人?中间,安抚刘行围,“我们这位同志是有名的倔驴、暴脾气,他对事不对人?,有时脾气上来了,连我也骂。”
“你就?是糊涂蛋,软包子!”程关?伟本来是打圆场,拿自?己举例让人?消气,谁知付协从真开始骂他,“咱们厂子这么重要的机器,你也敢让人?碰,你这个厂长能不能当,不能当换人?!”
为了保住厂子的机器,一切都是为了厂子,被骂一骂,又不掉肉,程关?伟洗脑自?己,深吸口气,连同咽下涌到嘴边的话,他都想?骂娘了,谁家?厂长有他当的憋屈。
刘行围这下,也不好发脾气了。毕竟这人?是真的狠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孙梦毓叹为观止,这人?可真的是新一代“打工人?”,当面骂领导,干了多少打工人?的不敢干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