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短暂的气音,不怎么乐意的接过汤碗,游慕一饮而尽,又瘫倒在床上。
调低了卧室的光源,池鸩拉开窗子的一截,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在夜色中点燃一支香烟。
“池鸢怎样了?”
“……你不知道?她快死了。”喝进肚子里的汤将酒意压下几分,游慕的部分思绪拉回正轨,说话惯性的带刺。
“不配合治疗,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你醉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有,未满十八岁之前,再让我看到你喝酒,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纵使是亲兄妹,池鸩与池鸢也并不亲厚,或者说,池鸩与池家的任何人,都不亲厚。
生来冷漠的性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池鸩因为这种性子在一众继承人中脱颖而出,又因为这样的性子,太过不留情面的手段惹得早已退位的老爷子这些年越发心生不满。
池鸢的濒临死亡,在池鸩这里无法揭起更大的波澜,反倒是……
丝丝缕缕的烟雾从口中吐出,池鸩用手驱散,看着烟雾飘出窗外。
室内的灯光在定时的系统下彻底熄灭,黑暗中,男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只有指间的烟闪着火星。
“……哼。”对池鸩口中的惩罚不屑轻嗤,到底床上的人没反驳什么。
房间内有些寂静,除了时不时的吐息声。
半晌后,窗边的池鸩才听到小孩难得情绪平静下来的话:
“我这个小后妈,也真是想不开,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池鸩,你不是池家家主吗?当初……怎么不管管她?你们这种世家,最在乎的,不就是面子吗?”
床上的游慕声音有些倦怠,醒酒汤里还有些安神的作用,他有些困,撑着精神追问。
“她放弃了继承权,我放她离开,这很划算,不是吗?至于面子,能值几个钱?”
荣城的世家里,哪一个家宅内没一些阴私?可流言蜚语无法真正撼动他们的地位。交易圈里的这些人,该恭维的,也还是要笑脸逢迎。
伸手将胳膊落在窗外,抖去烟灰,池鸩如实回答。
“商人果然最重利……我把游家的产业送给你,你放我走吧。”游慕伸手,压在额头上,眼皮有些沉重,但他不愿意睡过去。
他不愿被拘束着,也不愿意,消耗池鸢的全身家当,接受不喜欢的庇护方式。
都市:冷情家主被惑实录(6)
“我是个讲诚信的商人。”
那便是没得商量了。
谈判崩盘,游慕没了和男人对话的心思,吸了吸鼻尖,翻身侧躺过去,背对着对方闭上眼睛。
呼吸声随着情绪起伏压的有些重,池鸩静听着,回想起上次宴会中的事。
一开始,池家的人不清楚小孩的身份,还以为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池家那些下一代的继承人选,对这个外来者抱有很大的敌意。
老宅长大的那几个孩子也是欠教训的,性子跋扈又喜抱团,只是一下午的时间,便做了不少暗中排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