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着说着,却又止不住带上了哭腔,伴随着咳疾,萧妃难受的厉害。
她瞧不出太子的表情,对方目光乌沉沉,她什么都瞧不出来。
“他们,都死了。”
出自他的手笔,两条同他带有血脉关联的人命消陨,被游慕平静的陈述出来。
“……我…我不信…咳…一定是你诡计多端,你在骗我……”
萧妃撑着手臂,摇头否认,晃的发间朱钗勾动发丝零落在地生出脆响。她猛地呕出一口血,慌张从嘴角拂去,将华服染脏也不在乎,依旧否认。
游慕只是沉默的看着,看着萧妃的惊慌溃败,看着萧妃的痛哭流涕……
只是,萧妃如今的丑态,他并不觉的可笑。
没了观赏的意趣,游慕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提起了旧事:“萧妃娘娘,当日孤十分感念您送来母后自缢的白绫,也算是,全了我们母子一场情谊。”
往日那些事,萧妃的记忆早已模糊。自皇后死去,她久霸后宫,风平浪静,又如何能忆起从前?
被太子提及,她忽而回想起,她是做过这么一桩……杀人诛心的事。
当日,卧病在床的太子,是什么样的神色?
久远的记忆骤然被唤醒,激的萧妃头皮发麻。她记起来了,当日,太子目中充血,含泪的瞳仁里尽是食血啖肉的恨。
她分明……分明是被那过于恐怖的目光吓走的……只是过了几年,怎么就忘记了?她怎能忘记对太子的警惕……
“……”后颈一阵凉意攀升到头脑,萧妃预感不妙,张了张口……却无从开口辩驳。
“今日,孤也想赠予娘娘一份厚礼。”太子抬手,身后护卫提着一个木箱走上前来。
萧妃不明所以,直觉随着那木箱入内,满宫殿都开始充斥着恶臭……
养尊处优多年,她下意识的蹙眉屏息,却在看到从那木箱中滚落出来的东西后,全身血液凝固冻结……
是……什么?
是……她父亲的……头颅……
“总归父女一场,若如孤的母亲和外祖一般,到死,连个全尸都未曾见到,多可怜。”
太子唏嘘不已,只是这言语,入不到萧妃耳中。
她怔怔的瞧着腐烂的头颅,一个劲的抖动着身躯发颤。
侍卫上前踢了一脚,宛如玩蹴鞠般,将这东西,踢去了萧妃手边。
“啊!”
陡然被惊吓,萧妃连滚带爬的往一侧闪躲,半是啼哭半是咳血,恐惧极了。
“头颅腐烂,自然不好闻亦不好看,孤命人冷在冰窖之中月余,只是回京之路,总归有些波折,难免,生出些腐臭,别介意啊,萧妃娘娘。”
恐惧与闻之腥臭腐烂的反胃盖过了所有,萧妃被吓懵了,反应过来,便是蜷缩起来不停地呓语。
“拿走!拿走啊!拿出去……”
“殿下,她似乎……疯了?”侍卫在一侧,瞧着萧妃被吓傻的样子,迟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