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不显于面,喜怒勿让人知。可记住了”
“……记下了,今日之事是儿臣太过出冲动,爹爹息怒,姝姝明白了。”这番话姝姝是听进去的,或者说,只要是爹爹的教诲,姝姝都记得清晰。
今日,不过是听闻那吕家姐妹二人说的太过嚣张,分明是羡慕她的待遇,却又明里暗里的贬低她的出身,她气不过,才会鲁莽了些。
“行了,回去读书。”
游慕挥手宽纵,放姝姝回去。
见孩子得了饶恕,楼笺连带着要起身,又忍不住喃喃:“哥哥,我没有那么蠢吧……”
“叫你起了?”游慕喝茶,抬眼凝过去。
“……没。”
“继续跪着。”靠在云枕上,后腰被承托着,总算不那么酸痛。
自己不好受,游慕怎会让祸首好过。
自然是要给他跪足了!
楼笺跪回去,暗自叹息。他一个劝架的怎么还被迁怒了?
庭前花落,合欢淡香幽幽入内。跪了半晌,楼笺后知后觉琢磨出点味来,试探的跪过去,讨巧的为陛下按摩……
这次游慕倒是没说什么,看着奏折没会,任对方捏肩揉腰。
房中金阳随风倾斜挪移,时而传来几声蜂蝶振翅,悠然闲日,不过如此。
日升月落,云卷云舒,时光总在变换,或阴或晴,或明或暗,只是后宫之中,从未变过。
未曾出现京都之人预料的情形,帝后之间根本容不下第三者,公主依然是唯一的公主。
这位公主不仅没能被厌弃,也未成为利益的牺牲品,被遣去和亲。
游姝成年了,择了个探花做夫婿,这人是她自己选的,只因相貌不凡,许能生出更漂亮的孩子。
尽管在游姝心中,论相貌,没人能比得过爹爹。
自明事之后,游姝便清楚自己的责任。
她自出生便未曾受过什么苦楚,哪怕是最艰难的那几年,她也被爹爹养的很好。
她的命,是在楼家人的骨血尸骸下保住的,身为楼家人的血脉,既然享受了优渥的待遇,便应该尽了自己的责任。
楼家的血脉,不能就此断掉,祖辈几代人的精力,打下来的根基与名望,也不能就此被淹没。
当时游姝的想法是,既然早晚要成婚,倒不如早一些,若是这个不行,便快些换下一个。
许是跟在爹爹身边潜移默化学到了许多观念,又因为身位太高,游姝根本没有以夫为天的念头,也不觉得感情能有多大效用。
当然,她小舅舅那种痴迷样子,她倒是佩服的。可这世间,不是所有男子,都如爹爹和舅舅那般坚定不移,从一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