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林筠曦都觉得自己是浪费唾沫。
从贺清儒以前对贺奶奶和对贺家晟、贺家坤、余亚蓉等人的恶毒,早已可见一斑,贺清儒和聂老爷子没有区别,同样是自私至极的魔鬼。
在贺清儒眼中,世界上除了佩佩,其他人的死活都无所谓,全都可以成为他报复他的父亲、报复贺家甚至报复这个世界的工具。
恐怕贺清儒还认为他自己是全世界最深情的男人,认为他对佩佩的忠贞不渝伟大得大家都应该为他感动、为他惋惜,并且因为他的情有可原而原谅他对其他人的伤害。
情绪没发泄完,所以林筠曦还是继续浪费唾沫:“他是不是自以为是地觉得他这样对我特别好,是爷爷对孙女的疼爱,我知道真相之后也会特别感动?”
庆婶沉默着,没有给林筠曦反应。
林筠曦抬起手背抹一把自己的脸,抹出满手的水。是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睛里淌出来了。
“你们还暗中干涉过贺偃的哪些事情?”她追问,“除了当年你给他当师父,还有哪些事情你们给了他所谓的‘助力’?”
“几乎没有了。”庆婶说,“董事长在挑选人才这件事上面的眼光向来是毒辣的。贺偃的成长速度超出了董事长的预期。董事长在还清醒的时候,没少夸过贺偃,说很难想象,贺家晟能生出贺偃这么个厉害的儿子。”
呵,再怎么给贺偃戴高帽,也抹灭不了林筠曦对贺清儒那些行为的作呕,她嘲弄:“贺偃再厉害哪有贺清儒厉害?他的一切不照样在贺清儒的监视之下?”
而且能做到令贺偃毫无察觉。
若说过去羽翼尚未丰满的贺偃,倒也罢了。事实却是到现在为止,贺偃还不清楚他被贺清儒掌控着。光靠庆婶一个人就能做到吗?
庆婶最大的优势,只在于她是贺偃的师父这一点吧?即便庆婶通过神不知鬼不觉地黑进贺偃及其身边人的设备中长期监视贺偃,也不见得能知道贺偃的全部。
就像贺清儒同样没发现贺家坤的真面目。
庆婶哪有那么万能可以事无遗漏?
林筠曦有点怀疑:“贺偃身边,是不是有贺清儒的眼线?”
当然,往贺偃身边安插眼线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因为贺偃身边的亲信,都是贺偃曾经在城中村和筒子楼同甘苦共患难过的兄弟。
但也正因为如此,林筠曦更加害怕眼线的存在,她怎么可能愿意看到贺偃遭到背叛?
庆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揪了林筠曦的前一句话,否认道:“没有监视到贺偃的一切。随着他逐渐成长,董事长对他更加放心满意的同时,对他的掌控也越来越吃力。”
“我们需要越来越谨慎,不被他发现可疑之处。加上董事长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不仅在贺偃这把工具上面,在各方面都逐渐力不从心。这两三年,贺偃已经差不多是放养状态。”
林筠曦在想:这两三年,卡的时间,贺清儒不正刚刚好是三年前录视频、为未来布局?贺偃不也刚刚好,两年多前前往澳洲,今年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