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箫的强大,从来不是秘密。
当年归墟巅峰时,他便能以一己之力大战相柳。
木叶曾与他切磋千次,未尝一胜。
易年号称同境无敌,却坦言“白师兄若出全力,我可能撑不过百招”。
而如今,他已是真武。
真武之境,凡入圣。
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之力,一念起而山河变色。
更可怕的是,他的剑意——
纵横剑意本就是天下最擅杀伐的剑道,讲究“一剑出而万法破”。
此刻染上血色后,更是凶煞滔天,连天地法则都能斩碎!
这样的白笙箫,莫说南屿北疆,便是放眼整个大陆,又有几人能挡?
青丘的胡不绝不能,他的卦盘刚推演到白笙箫的身影就炸裂粉碎。
圣山的晋天星不能,他的星盘甚至承受不住白笙箫的因果反噬。
或许…
这世间已无人能阻他。
……
白笙箫仍在行走。
他不知道自己去哪,也不知道为何而杀。
最初的仇恨、痛苦、绝望,都已在无尽的杀戮中模糊。
他甚至忘了帝江的模样,只记得一抹红色,和心口那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洞。
所以,他杀。
杀尽所见之妖,屠尽所遇之敌。
南屿的大地被他斩出千里沟壑,无尽的草原被他劈出万丈深渊。
北疆妖族闻风而逃,南屿妖族闭城不出。
曾经繁华的妖市空无一人,曾经喧嚣的部落只剩残垣。
白笙箫走过的地方,生机灭绝,万物凋零。
他成了真正的“天厌之人”。
所过之处,天道退避,鬼神皆惊!
这一日,白笙箫站在一座荒废的古城前。
城墙上的青苔已经干枯,城门上的铜钉锈迹斑斑。
这里没有北疆妖族,也没有南屿百姓。
只有风,卷着沙粒拍打在斑驳的砖石上,出呜咽般的声响。
白笙箫静静站着,血色剑意在他周身浮动。
忽然,他抬起手,看着掌心蔓延的血色纹路。
那些纹路已经爬满全身,甚至开始侵蚀他的面容。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也不知道杀戮何时会停止。
或许……
直到这世间再无生灵。
或许…
直到他彻底崩溃。
白笙箫缓缓握拳,转身离去。
身后,古城无声坍塌,化作一片废墟。
血月依旧高悬,白笙箫的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