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一愣,看见那从缝隙里递出来的一张银票,心脏狂跳了起来,忙四下看看,眼疾手快地揣进了口袋。
“算你有良心,姨娘没白疼你。”
“姨娘,我挽发的簪子断了,你头上的金簪可否借我用用,免得明日披头散发见父亲,更加失礼。”
“我哪里舍得用什么金簪,这是铜的……”
张姨娘嘀咕了声,将铜簪拔下来塞进去,“你好好认个错,明天我再帮你说些好话,你爹肯定就不生气了。”
“你快些走吧,被人发现了,肯定连你也要挨骂的。”
“有道理,我得赶紧回去。”
柳姨娘提着灯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没多久,只听得“啪嗒”一声。
柴房的门锁开了。
云纱吹着夜晚的风,靠着云家的外墙闭眼站了一会儿。
在这秋天的夜,风凉得让人头脑清醒。
没多久,她睁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论是原身的记忆执念,还是影响到如今的她作出的选择,现都已不重要了。
她可以与这个地方割席了。
所谓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她有了云纱的记忆,但她不是那个云家的四姑娘。
她只是云纱。
在夜色中辨别方向有些艰难,但好在她的方向感还不错,偶尔遇见路边的商贩再问几声,便顺利找到了南风堂。
祁洛川在听见敲门声时,第一时间打开了门,几乎没有什么间隔,像是守在门后一般。
“云姑娘!”他喊道,“快进来。”
“祁大夫,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别这么说,云姑娘,一点也不打扰。”
祁洛川提着灯将她引到后堂的客房,“春草她们等你等到睡着了,春草和王娟儿跟着我师娘睡,王辰乐在我房间呢。”
云纱点点头,放松下来,疲惫也跟着涌了上来。
昏暗的灯光将她笼罩起来,她在模糊的夜色中显得瘦弱单薄,令人怜惜。
祁洛川挪开目光,不敢再看。
他将烛台点了,挪近了些,问道:“云姑娘,还没吃饭吧?厨房还有些剩菜,我帮你热热吧。”
云纱很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但她现在确已饿得发慌,便没推辞。
不知多久,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是吕娘子叫醒她的。
她将一小碗热粥,和一碟小菜放在桌上,热腾腾的冒着香气。
“太累了吧?”她语气轻柔。
云纱羞赧:“嗯,实在太麻烦您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