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不该只有尔虞我诈的,他抱着这样的念头,在江先生处得到了最温柔的回应。
想到这里,赵元烨小嘴抖了抖,试着朝江浔伸出手去。
江浔心头一软,很是纵容地冲他点了点头。
下一刻,便见赵元烨从矮案的另一边冲过来,带着哭腔一头扎进了江浔的怀里。
“先生!”
他到底还年幼,昨夜的冲击除了带给他成长,还有怀疑与惊慌。
他捏着小被子,竟一夜不敢闭眼,却又担心扰了守在一侧的母妃,连翻身都轻轻的。
此刻,伴随着低低沉沉的呜咽声,他终于是发泄出来了。
江浔感觉到赵元烨的小手臂那样紧地搂着他,心中又是温暖又是怜惜,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宽慰。
匆匆赶来的太子妃一脸担忧,却被早就守在檐下的蔺老笑着拦住了。
蔺老朝里指了指,太子妃侧耳一听,小皇孙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可很快又止住了。
半晌,江浔从内室走出,瞧见太子妃,急忙躬身行礼。
太子妃冲江浔点了点头,在嬷嬷的陪伴下迫不及待走入内室,却见赵元烨躺在床榻上,盖着锦被,已然睡得香甜。
做真正的江浔
江浔不曾在御苑用午膳,辞别蔺老后,便回了安阳伯府。
东风早一步就等在了伯府门口,一看自家少爷的马车来了,急忙迎上前去。
西风瞧他背着个书箧,好奇道:“东风,你后头放了什么?”
东风瞧着像个读书郎,闻言稍显得意地掂了掂书箧,压低了声音笑道:
“这些可都是少爷娶少夫人的本钱!”
二人相视揶揄一笑,江浔已经抬步朝里走去,先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从上次,安阳伯夫人寻死醒来后,听松院的所有黄符、铃铛还有佛幡都被卸下拿去烧了。
可是这些时日以来,江浔依旧多住在蔺府。
东南西北风难得齐聚,这会儿另三人凑在一处,看着东风献宝般一本又一本往外拿账册,一边炫耀道:
“我今日带来的,都是极要紧的账簿,可不要以为咱少爷就这些家底。”
“钱生钱呐钱生钱,瞧瞧,这就是为商之道!”
江浔任由他们在一旁贫嘴,自己则里里外外看了一番。
伯府到底比不得蔺府那般周密安全,时刻不可大意。
屋子里正热热闹闹的,外头忽然有一人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
“谁?”
北风扭头低喝一声,随即又缓和了神色。
“公子,是伯爷身边的福贵。”
江浔闻言从内室走出,便见福贵扬起笑脸,恭敬道:“少爷,老爷听闻您归家,正在书房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