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虽已查出,那些宫女、侍女或被引走,或被打晕。
可此时再想,她荣亲王府当真如此不堪和松懈吗?
因哥哥不曾得到入朝为官的恩典,父王便早早让哥哥协助处理王府事务。
尤其哥哥十八岁后,父王几乎将府中大半庶务都交给了哥哥处置
赵怀真越想越觉心惊肉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干涩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怀真。”
沈嘉岁在这时紧紧拢住了赵怀真的手,抑住了她的颤抖。
赵怀真抬起头来时,已然眼眶通红,泣声摇头道:“嘉岁,太难了”
赵怀真终于开了口,眼泪霎时如滚珠般落下。
沈嘉岁肯同她说这些,有些事赵怀真已心知肚明。
江浔的背后是皇孙殿下,既已知赏花宴是襄王爷所为,此番又查到了她荣亲王府头上,想必是准备发难了。
那么此次的周山行,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哥哥的所作所为,本应在发难那日一并揭穿,想必是嘉岁看在与她的情谊上,得了江浔的首肯,提前将此事告知于她。
而如今,该是她荣亲王府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今日她要离开,嘉岁是万万拦不住的。
而她是将嘉岁的好心弃若敝履,为了保住哥哥通知襄王爷提前防备,和江浔打擂台。
还是站在江浔和皇孙这边,壮士断腕,将哥哥
赵怀真泪眼婆娑,此刻已然心乱如麻。
沈嘉岁抬手,极温柔地替赵怀真拭去了眼泪,眉眼微弯,温声道:
“怀真,别怕,回去和荣亲王爷商量商量吧,这件事没那么糟的,甚至还有双赢之法。”
“但无论于你我,还是于荣亲王府,这都是一场豪赌。”
“一旦落子,便再无回头路可走了。”
赵怀真闻言抬眸,从沈嘉岁的脸上瞧见了远超常人的坚毅与魄力,还有如水般的温柔与信任。
她心头一颤,缓缓点了头。
我荣亲王府应下了
从沈嘉岁房中出来后,赵怀真的脸上已然瞧不出任何异样。
两个丫鬟跟在一旁,瞧见自家郡主如往常般与沈家小姐挥手作别,而后登上马车。
回到荣亲王府时,已是晚膳的时辰,赵怀真还说说笑笑用了晚膳,这才闹着要去荣亲王的书房取几本书看。
荣亲王无有不应,还亲自陪着女儿去了书房,闲杂人等自然不可入内。
荣亲王面上带着笑,欣赏起了自己这些年存下的书,其中还有不少珍贵的孤本。
“真儿想看什么?”
荣亲王问过后,却迟迟没听到赵怀真回答,扭头一看,却见自家女儿站在烛光中,已然泪流满面。
荣亲王心头一紧,快步迎上前去,疾声道:“真儿,怎么了?”
赵怀真强忍泣声,紧紧抓住荣亲王的袖子,颤声道:“父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