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嘛,那纪家小郎君是个走文路的,性子温和,长得也俊俏,主要还是家中老幺,肩上没有担子,过得自在些。
唯一的顾虑便是,忠勇伯之女纪宛是沈将军之妻。
这原本不是问题,可江浔却和沈家小姐结了缘,倒叫她不敢轻易向皇兄提起这门亲事了。
可今夜在御书房倒是无心插柳了,皇兄既已知她偏向稷儿和烨儿,她反倒没了顾虑。
为了宁儿,她这个做娘亲的,无论如何都要争一回!
这般想着,长公主心头稍安,替拓拔宁顺了顺背,满是感慨地温声道:
“宁儿满意就好,一辈子那般长,能和心上之人朝暮共往,行至天光,当真是了不得的福分了。”
只盼从今往后,岁月之霜刃、尘世之风雨悉数远离我的宁儿,叫她永葆赤子之心,年年岁岁欢喜。
长公主嘴角轻扬,一如拓拔宁年幼之时,万分珍惜又怜爱地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
“宁儿,快睡吧。”
拓拔宁轻应了一声,窝在长公主怀中,片刻后,果真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娘亲的怀抱,永远是世间最安心的所在。
今夜不眠人
江浔跟着蔺老回了蔺府,路上马车悠悠,江浔照常话很少。
蔺老嘶了一声,满脸不解,“修直,你和岁岁在一处的时候,也这样?”
“岁岁多活泼一姑娘,叫她嫁给你,着实是受委屈了。”
江浔:“”
“老师,你从前可不是这般说的。”
蔺老下巴一扬,实话实说:“老夫从前不是没和岁岁相处过吗?这几日和岁岁熟识了,觉得你委实是高攀了。”
江浔:“”
“所以老师是嫌修直没问,御书房中发生了什么?”
被点破的蔺老:“咳咳,谁叫你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江浔闻言倒沉了眉眼,反将一军,“老师既能全身而退,又步履从容,可见是早有防备,只是为了修直好,不曾提前通气罢了。”
“还要感谢老师,处处为修直考虑。”
蔺老听了这话,顿时“浑身刺挠”,嚷嚷道:“看看看,又生气了,说话一股子阴阳怪气!”
“你小心眼!你不识好人心!你——”
江浔:“”
屏住。
这老头很快就要认错了。
“老夫错了还不成吗?”
蔺老嘟囔一声,瞬间声音都弱了,垂头委屈巴巴地捣鼓袖口。
江浔:“”
在蔺老一贯的扮可怜攻势下,江浔到底还是软了神色,淡声道:“那老师就说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