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眼泪汪汪,蜷缩成一团。
身边人则不停地指指点点。
风吹来,也带来了些许声音,秦偃月皱眉,“我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词语。”
他们距离人群有些远,只依稀听到了什么荡,什么浪,什么不守妇道,什么浸猪笼,什么烧死之类的。
组合这些词语,秦偃月大抵能猜到些什么。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年代,都会看到这种恶习。”秦偃月蹙眉,“我们下去看看吧。”
东方璃点头。
下了塔,找到了人群,终于能听清他们的谈话。
从众人的言语中,秦偃月才知道,被众人围攻的是一个被发了牌坊的女子。
女子十年前死了丈夫,之后一直深居简出,为丈夫守寡十年,村子里便给她发了牌子。
这段时间,女子却被人发现怀孕了。
女子怀孕的消息被好事者一传播。
短短时间内,消息就跟炸了锅一样,满村皆知。
女子被当成异类拖出来接受批判。
“她一看就是狐媚样,我才不信她能忍受十年寂寞,说不定这些年一直在偷偷跟汉子来往。”
“你别说,我有好几次看到有醉汉敲她家的门,还有不少流里流气的男人靠近。”
“肯定是自己不干净才招惹一些二流子来,苍蝇不叮无缝蛋,不要脸。”
“村长,咱们可不能因为一个人毁了一个村子的名誉,我家姑娘还没出阁呢,不能被她拖累了。”
“就是,我家小儿子正在说亲,人家一听村子里出了这事,直接让媒人回绝了我们家,咱村可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一个不洁的东西,毁掉了整个村子的风水,必须得烧死她。”
“对,烧死她。”
“烧死她!”
人们越说越来劲,最后统一了声音,齐齐喊着要烧死那女子。
女子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没有人去听,也没有人想听。
村民们将女子的呼声忽略,秦偃月却是听见了。
秦偃月明明白白地听到,女子在喊冤。
女子一直在喊她没有怀孕,她只是得了怪病,她从来没有与男人苟且过,这肚子已经大了近三年了等等。
但村民们无一人回应,也无一人相信她。
他们只一个劲地叫嚣着将女子烧死,替天行道。
秦偃月听得有些生气。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心态的人。
也不缺那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点江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