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正是要死的,倒不在乎那么多,他也从不恨谢拂,只是正如曾经他说过的。
他羡慕谢拂。
対方真的很幸运。
很幸运。
现在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还喜欢谢拂,他更加觉得谢拂幸运了。
只是这幸运中似乎也带着不幸。
做皇帝很好,却要操劳,不想操劳就会像他一样被推翻。
与萧令月有情,却又不能在一起。
这样算下来,还不如他呢。
为此,李未的那么点些许不甘都散了。
和他从前想的一样,皇位就不是个好东西,做皇帝的都是被诅咒的人。
萧令月闻言,垂眸看了看手心中褐色的丸药,笑了笑道:“这就不必了吧……”
他口是心非,李未都能看出来。
萧令月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随手将那丸药喂进嘴里,李未也紧随其后,似乎生怕慢了一点,萧令月就要抛下他。
这药果真如萧令月说的那样,吃下去后不痛也不苦,不过片刻,萧令月便视线模糊,意识昏沉。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开门声。
……是阎王殿吗?
萧令月还来不及好奇,便觉得自己或许是受到了死前执念影响。
隐隐约约的,他仿佛看见了那个让他口是心非,说不见,却想念的人。
他逆着光,款步而来,好不耀眼。
萧令月想笑一笑,対他说一声恭喜,然而未等反应,便彻底失去意识。
谢拂走到床边,俯身轻轻吻了吻他,见萧令月并无反应,连气息也无。
他低头与対方额头轻触,片刻后,才将人拦腰抱起,走出宫门。
“殷帝自尽,萧令月追随而去,厚葬。”
此后再无萧令月。
入主皇宫后,有许多事务等着谢拂处理,好在他身边还有几人能用,否则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多少。
三日后,谢拂正在安排派人去接谢家人入京一事,便见有人匆匆赶来,甚至不顾谢拂正在与其他人议事,便要禀报,“殿下!”
谢拂认出他是谁,并未多言,直接丢下一群下属,起身离开。
他边走边问:“人如何?”
“孙大夫说快要醒了。”
谢拂加快脚步,很快便到了一处原本闲置的宫殿中。
这几日以来,他都住在这里。
这里位置正在后宫与前朝之间,位置方便,只是宫殿偏小,从前李未不喜欢,便一直空着,现在倒是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