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旎,你承担得起我的报复吗。”傅衍庭瞳仁藏匿了烈火,将黑白分明烧成了狰狞赤红,“你觉得我不舍得报复你,无论你对我做什么,对傅家做什么,即使我握了刀,也一定手软,才肆无忌惮,对吗。”
阮旎呆滞着。
大滴大滴的眼泪滑下,洇湿他袖口。
错了吗。
她只念着血缘,念着阮衡波的好,那阮衡波的坏呢,为一个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坏人,毁掉了备受敬重的傅淮康,值得吗?
傅家和阮家的孽,太深了,也太乱了。
阮衡波本可以悬崖勒马,傅淮康的‘保护’,支撑了他恣意堕落。
傅淮康本可以‘大义灭亲’,阮衡波的恩情又牵绊了他,‘绑架’了他。
到头来,是非善恶,因果循环。
她哭出声。
傅衍庭狠狠一扯,她虚弱无力,摔在他胸口。
长发覆满了膝盖和手臂,他皮骨雪白,玉石一般,阮旎下意识抚摸他手腕凸起的骨头。
他闭上眼,敛去恨意,压住她的胸膛颤栗不止。
“我该不该报复。”他掌心摁在她脑袋。
阮旎不哭了。
“我报复完你,你又恨我。”傅衍庭沙哑,消沉,“然后流掉孩子,再报复我。”
“不报复。”她脸埋在他膝间,静静地抖。
傅衍庭睁开眼,那一丝心灰意冷的光,隐隐又复燃,“不报复我吗?”
阮旎摇头。
他注视她背影,“是骗我,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