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金媪2
金媪语气中多了几分复杂,“金蚕蛊又称情蛊,非有情人不可转移此蛊,且此蛊只可转移一次。你需提前想好,你如果想救她,等蛊到了你身上後可就没人可替你解喽。”
刚走进来的卫斐正好听到这里,心里突地一跳,再看家主,只见他面色惨白地一笑,温声答道:“嗯,我知道了。”
卫斐知道他如若下了决定别人也拦不住,而且此时也不是拦着的时候。见屋内的几人都不再说话,他好奇地问道:“前辈是因何中蛊的?”
阿粟也从来没听金媪说起过,听到卫斐问起,立刻也朝着金媪望去。
金媪:“此事是多年前的事儿了。。。。。。我曾有一门自小订下的亲事,那个郎君人长得好,嗯,比你也不差。”她指着风林隐开了个玩笑。
风林隐温和地点点头算作附和。
“有次他去山上砍柴,救了一个受伤的女郎。那女郎在他家住了小半年,日久生情芳心暗许爱上了他。他虽对她无意,却十分心软,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拖得日子久了,那女郎便以为他是因为顾及与我的婚约才不肯应她。。。。。。。”
卫斐似乎想到了什麽,惊疑问道:“您的蛊是她下的?”
金媪点点头:“嗯,後来我才知道,她和她母亲都是蛊婆,她从她母亲那里偷拿了蛊便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除去。。。。。。。可是她忘记了,我们这里是苗寨。即便我们不懂,这种事早晚也会被知道的。只可惜,她下得是金蚕蛊这种毒辣的蛊王,便是知道了,也只是死局。。。。。。”
卫斐试探着问道:“不是说有一次转移蛊王的机会麽?与您订婚那个郎君。。。。。”
“卫斐!”阻拦得话还是晚了,风林隐只好转头对着金媪说道,“抱歉,我没管好属下,冒犯前辈了。”
“无妨。”金媪也不以为意,她伸手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当初,他为了我也是不惜牺牲自己的。可是在转移蛊虫的最後关头,他还是後悔了。。。。。。那时金蚕蛊已经移到了脸上,我痛不欲生,所以我便想用金针刺死蛊虫。。。。。。却没想到,金蚕蛊不死不灭,金针刺入後只是把它定在了此处。。。。。也不知是不是因它不能四处游走,所以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只是这活着却还不如死了。
风林隐:“那郎君後来如何了?”
金媪摇头:“不知,从那以後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大约他早已经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了吧?”
风林隐:“如此背信弃义,前辈可曾恨他?”
“恨他麽?”金媪低声道,“我们自幼一同长大,相处了十馀年,也曾一起许过山盟。他最後背弃了誓言,我自会怨他。但过了这麽多年我也算想明白了。胆怯害怕本就是人之常情吧,我那麽多年怨恨的只不过是我在他心中抵不过他自己而已。。。。。。”
直到离开木苍山,金媪的话还在几人的耳边萦绕:“年轻时,我以为爱便是有人肯为我付出一切。现在却发现爱是我希望我所爱之人过得好,过得比自己好。。。。。。。。当年无论谁对谁错,我已经早就不怨恨他们了。。。。。。。”
此时,距离风林隐二人离开中原已经三月有馀,担心阿涂体内的毒,告别阿粟後,风林隐和卫斐没有停留,直接折返丹阳。
与他们想象中的身中剧毒痛不欲生不同,此刻的阿涂优哉游哉地外出会友。
这还是阿涂第一次走进姜衡在丹阳开的松间照,店内仍以松树为题,摆设陈列与南川的松间照一般无二。
相似的布局,让阿涂有些恍惚,好像她离开南川并没多久,可仔细一算竟然半年有馀了,之前把酒言欢的人,如今已是天各一方,还有风林隐。。。。。。
没等她来得及伤情,看到姜氏家主亲临,掌店的已经带着夥计恭敬地迎了出来,“家主,二楼雅间已经准备妥当,请~”
掌柜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後传来一声调侃,“姜家主,如今气派得很啊?”
阿涂回头望去,看到来人立刻笑了起来,“阿莬!”同时快步朝着来人迎了过去。
“阿涂。”陈莬也立刻展开双臂想拥抱下好久不见的老友。
一旁的婢女见她又忘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儿,无奈地嗔怪道:“少夫人,您怀着身孕呐!”
阿涂低头看去,果然见陈莬的肚子已经高高的隆起了。
两人挽着胳膊上了二楼雅间,屏退了婢女後阿莬才放松地靠在了软枕上。
阿涂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才笑着说道:“接到你的帖子,我立刻就来了。光想着见你,竟然忘了你现在是有了身孕之人了。怎麽样这一路上没累着吧?”
陈莬喝了口热茶才慢慢说道:“这才几条街而已,怎麽会累着?倒是你,听说你之前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阿涂笑着点头:“自然是全都好了,不然哪能出来见你!”
陈莬:“那便好。我之前便想来见你,只是。。。。。”顿了顿,她又有点儿犹豫地问道:“你之前的病与王後有关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