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晃眼两个多月过去了,还没听到分手的消息。贺岚竟然说是奔着结婚去的,大大出乎贺于生的意料了,令他也不得不忌惮苏蔚背後的势力。
于是他转换目标,对贺岚斥责:“你这个不孝子,一次次带别人来羞辱自己的父亲,良心何在?!”
“良心,那玩意儿你都没有,还关心我有没有?”贺岚摊开手,“况且我今天回来也不是和你吵架的,别自作多情了。”
“不是吵架,难道你打算长住?!”贺于生看着行李箱子,冷笑,“想得美!碧水山庄早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你留下来?做梦!”
贺岚看着苏蔚:“我说什麽来着,有被害妄想症吧?”
苏蔚连连点头:“就是,心里得多阴暗才天天这副嘴脸啊。”
他们俩一唱一和,完全不把贺于生放在眼里,贺于生叫来黄管家,要把人赶走。贺岚擡起手:“我回来,只是来拿我妈的东西,拿完就走。否则这麽肮脏的地方,你拿轿子擡我我都不见得踏进来一步。”
“你妈的东西也是贺家的!”
贺岚挑起眉:“这麽看来,你明天的董事会,还想让我去捧场咯?”
贺于生给噎了一下,贺岚手里有贺氏的股份,他如果去大闹一场,肯定会影响股东的投票,到嘴的鸭子又要飞走了。
对此,贺于生只能忍气吞声,反正段依楠那些破烂他也不稀罕,拿走没什麽损失。贺岚看向黄管家,语气瞬间变得和蔼:“黄叔,我妈妈的东西都在吧?”
黄管家用力点头:“小少爷放心,夫人的房间我换了一把锁,一直看着没有让任何人进入。”
“有劳了。”贺岚拿过钥匙,晃了晃,“蔚蔚,我们上楼拿东西。”
“老黄!”贺于生沉着脸吩咐,“跟上去看着他,除了段依楠的东西之外,别让他带走贺家的一针一线!”
他们上去後,蒋淑芳不满道:“那间屋子里还有好几套高定礼服呢,你怎麽能让他带回去……”
“死人的衣服你穿着不嫌晦气吗?我没给你买好的?!”贺于生抓住她的手,“看看你这段时间奢侈成什麽样子,还有脸说!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
那五个指头上戴满戒指,黄金的丶宝石的丶翠玉的,琳琅满目。蒋淑芳脸上闪过不自在,赶紧捂住这些财气:“我丶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拿就让他拿吧。”
贺岚打开段依楠的卧室,进门後便看见那张空置的大床,一瞬间百感交集,鼻尖酸胀无比,下一秒仿佛眼泪就要掉出来。
就在这个房间里,贺于生掐死了段依楠,用肮脏的手段掩盖,而他全然不知情,还叫了那个畜生多年的“爸”,完全是在认贼作父。
“岚岚,别难过。”苏蔚拍拍他的肩,低声道,“明天就好了。”
贺岚点点头,打开衣柜,拿出用防尘袋封好的一件件礼服。苏蔚小心翼翼地往行李箱里装,贺岚对站在门口的黄管家招招手:“黄叔,帮个忙来收拾一下,多双手快一些,我去一趟洗手间。”
“是,小少爷。”
贺岚走出房间,轻手轻脚摸到贺清的房门口,悄悄推开门。
贺清早已听见楼下的争吵,看见他的目光一点都不意外,淡淡道:“你来了。”
贺岚关上门,上下打量。相较于上次见面,贺清又清减不少,满脸憔悴,完全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情。
他穿着宽松的睡衣,暂时还未显怀,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漠,倒是有几分自己曾经处心积虑想营造的清贵公子形象。
贺岚感到唏嘘,短短几月,物是人非。
更是没想到他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常年敌对,竟在同一时间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