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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贺岚双眼微微红肿,赶紧从冰箱里找两个冰袋贴上去。
今天可是贺于生的关键时刻,他可得容光焕发,去亲眼见证他锒铛入狱丶大快人心的场面啊!
白川打来电话,昨晚把碧水庄园挂上中介,今早就有人打电话咨询,想看房。贺岚笑道:“那就看啊,现在蒋淑芳带着贺清産检去了,你和黄叔说一声,会放他们进去的。”
“好的,我马山去安排。”
“贺于生呢?”
“刚进公司不久。”
贺岚眼珠转了下:“你去买盘炮,两千响的,等警察把贺于生带走的时候,咱们给他添点儿响。”
“想更热闹点的话,记者也顺便通知一下?”
“好啊!”贺岚打个响指,“你小子,这麽好的主意不早点提出来,交给你去安排了!”
圣霖医院,蒋淑芳在走廊里,贺清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医生放下超声探头,把报告递给他:“孩子一切安好,倒是你,脸色不太好,最近还是吐得吃不下?”
贺清点点头,医生叹气:“可能是和情绪有关,心情好了,食欲自然也就来了。”
“我想打掉Ta的话,吃药有用吗?”
医生愣了愣:“为什麽要打掉?这孩子生长情况一直不错,而且现在月份大了,只能引産,很伤身体的。”
贺清淡淡一笑,从床上起来:“没什麽,随便问一下。”
他悄悄从超声室的後门离开,没有去等电梯,而是直接从楼梯下去,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最近的公安局。”
蒋淑芳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贺清出来,终于忍不住去敲门。得知贺清早就走了,头脑“嗡”了一下,産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贺先生状态有点奇怪,您最好关注一下。”
蒋淑芳紧张起来:“他怎麽了?”
“他想打掉孩子,问能不能吃药,有可能是孕期的情绪波动吧……”
医生还未说完,蒋淑芳急急忙忙跑走,满医院地找人。她脑子里乱成一团,阿清去哪儿?怎麽会好好的要打掉孩子?是不是最近一直被关在家里,得抑郁症了?
她六神无主地站在走廊里,慌忙拿出手机打给贺于生。然而贺于生这时候正在参加股东大会的投票选举,秘书来汇报,夫人的电话,他厌恶地摆摆手:“拿走拿走,肯定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妨碍我!”
投票结束,最终他以超过半数的选票,重新坐上总裁的位置。贺馀生站起来,整了整西装,趾高气昂地坐上会议首席。
“王总,真是没想到啊,这把交椅,最终还得是我来坐最合适啊!”
王总冷笑:“既然重回高位,麻烦贺总做事的时候能多动头脑,别得罪那些不能得罪的人,给贺氏带来横祸。”
贺于生内心得意,特地准备的演讲稿终于派上用场,他站起来,开始大声宣读,恨不得全世界都能听见,来给他捧个场。
贺岚坐在对面咖啡厅,发现白川安排的记者已经到了,蹲守在贺氏门口。
一辆警车停在门口,下来两个警察,步履威严地走进贺氏。记者们赶紧拍照,生怕错过这个重磅头条消息。
贺岚离开咖啡厅,站在楼下耐心等候。没过多久,贺于生被警察带出来,白川掏出打火机,点响了盘炮。
贺于生怔住了,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怒斥和咒骂淹没在炮仗热烈的欢响里。
烟雾之中,他看见了贺岚,双手插在裤兜里,冷眼旁观这场诡异的热闹。
一瞬间寒气从脚底蹿上天灵盖,贺于生一个激灵:
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