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人在这期间尝试了好几次想将透明方块破开,可她堂堂九层的实力,在这个小小的方块面前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她十分恼怒,身后的棺椁几乎就要完全打开了。
她凭借着对强者的尊敬,强忍着怒气说:“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先知颔首:“请放心。”
他缓缓说:“事实上,这也是我在复盘世代本时才发现的一件事情。”
“主神并不是天然能够拥有我们是权限的。假设存在着某种‘权限控制元素’,这是主神进行权限控制的前提,那么,如果主神想要对塔民进行控制,那祂只能在规则的约束下,通过我们主动开放许可的方式,才能将权限控制元素注入进来。”
圣徒被关在方块里依旧很冷静。他问:“什么行为才算‘开放许可’?”
先知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他:“你在复盘世代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出过‘意外’的人群都有什么特点?”
圣徒速答:“他们都是年龄较长、能力较强的人。”
他一顿:“不过,他们本就承担了更多、更重的任务,正常来讲确实也更容易被敲定为‘意外’发生对象。”
先知问他:“你们当时的能力同样强大,承担的任务同样重要,可‘意外’为什么没有找上你们?”
他所指的,毫无疑问是圣徒、戈封、奥古斯丁三人。
圣徒一怔,一下没能回答上来。
先知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紧接着又问:“能够存活至今,现在坐在会议室里的人,又有什么特点?”
什么特点?除去外人和仓金不谈,余下的人全都拥有同一个身份——十九世代人,旧巴别塔人。
可老师问的显然不是这一点。
那是什么?
圣徒沉思。他抬眼扫视,一一望去,把每个人的信息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他,10岁被拉进核心位面,渡过五个副本之后主动找上老师,能力……;戈封,出生于子位面,5岁时养父母去世,被托付给老师,能力……;奥古斯丁,1岁时被老师捡到,带进塔里,能力……;神笔,7岁时在子位面被老师救下,带回塔里,能力……;阿木,9岁时在子位面被老师救下,带回塔里,能力……;阿剑,12岁在副本中被老师遇上,看中天赋带回塔里,能力……
圣徒:“……”
老师是有什么奇怪的小孩收集癖吗?谁家会从外面这样一篓一篓往回捡小孩的啊?
想是这么想,但圣徒也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十九世代的巴别塔,不光有着他们这些在幼年、少年时期就被老师带回塔里的人,还有着很多加入巴别塔时开始就已经能力成熟的玩家。
可是看看现在活下来的这些人。
不说全部,但至少有八成的人都是在年龄尚小时被老师亲自带回的巴别塔。他们加入巴别塔时能力都很弱小,有些甚至几乎为零,很多时候都是由老师以及他们这些比较年长的人带着成长的。
也因此,他们的许多能力在最初都是由老师进行教授或训练的。例如说神笔的画技、裂山的体格、阿剑的剑法、阿木的雕技……
圣徒觉得答案此时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只要一个契机,他就能彻底推倒这扇墙。
可这突破口,是在哪儿呢?
就在圣徒认真沉思,寻找着破局的“契机”时,先知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玩家向主神购买属性点,属性会直接作用于躯体之上,增强玩家的躯体强度;玩家向主神换取技能,技能释放的技巧和方式会直接化作一段记忆塞入玩家的脑海之中;玩家在受伤之后祈求主神复原伤势,主神的力量便会覆盖并且渗入伤口,将所有伤势恢复如初。”
先知问:“你们说,这算不算是一种主动许可呢?”
主、动、许、可。
这四个字伴随着三样核心位面中最为常见的行为,精准地锤入了每个人的脑海里。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核心位面中的精英。他们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可是在重要问题的反应上,一定都是没得说的。
一时间,椅子倒地声,桌子碰撞声,冷气声,喃喃声,在会议室的各个角落里响起。
圣徒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这就叫做‘开放许可’。”
万通的心思完全被从方块上抽走了,他不可置信地问:“等等。可是在核心位面,利用积分、命源换取能力,复原伤势,这不是每一位玩家都必然会做的事情吗?这——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副本任务里活下来啊!”
奥古斯丁忽然开口:“谁说的。”
他反问万通:“难道你的空间能力,是通过积分向主神换取得到的吗?”
万通犹豫了一下,坦然说:“空间能力确实是我从子位面里学得的,可要是最开始没能在核心位面里生存下来,那别说碰机遇了,就连子位面的通道都开不了。”
万通:“但是——谁能不买属性、不换技能,就能顺利地熬过新人时期呢?”
奥古斯丁心想,那不就是他吗。
他从小就被教父捡到,最初的一招一式全都有教父亲自教授,根本不需要自己在副本里努力打滚挣积分、学技能。而且,他作为教父捡回塔时年龄最小的孩子,天天都被教父以及哥哥姐姐们特别保护着,也从来没有遇到过非得让主神来进行伤口复原不可的情况。
但这话可不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