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一脸凝重,磨磨唧唧走过来,蹲在她的扶手边。
江芸芸只当没看到。
“我听说兰州城的士兵打不过人家蒙古人。”张道长忧国忧民说道。
江芸芸还是没说话。
“要不要带几位姑娘出门躲一下啊。”张道长问道。
江芸芸平静问道:“躲哪里去?回西安府嘛?”
张道长挠了挠脑袋,继续眼巴巴说道:“边上这么多山,去哪里不是能躲几日,我在山中经验可多了,保证吃喝不愁,等打好了再回来。”
江芸芸沉默。
“要是情况真的不对,你就带着乐山和三位姑娘先走。”好一会儿,她才说道。
“可以。”张道长满意点头,随后又说道,“我到时候给你留记号,你觉得不对就跟着记号走,我那几个记号你应该都知道了吧,之前运棉花的时候,我都教过的,不会有人知道的,山里这么大,我们肯定安全,我听说你上一个同知就是没人保护,直接被人砍死在衙门的,真凶啊,这些蒙古人真不是东西。”
江芸芸笑了笑:“江漾情况如何?”
张道长被突然打断话题,回过神来,讪讪说道:“还行吧,小姑娘心事重,又是初来乍到,有点水土不服,所以才这么难受,而且女人月事大都就会不舒服,她这个情况先吃药看几日,能调理得过来,就是脸上的伤和手骨的错位,一开始怎么不好好治,现在怕是不行了……”
江芸芸猛地睁开眼。
“脸上的疤是没什么指望呢,最多也就是淡化一下,但肯定去不掉了,那个手骨一开始虽然疼,那也要忍一下的,现在都长歪了,总不能重新敲断吧。”张道长絮絮叨叨抱怨着,“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还溺爱啊……”
江芸芸沉默着,半晌之后才打断他的话:“不要在她面前说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跟你说。”张道长又连连保证着。
“那个药方子到底写好了没?”江渝又从屋子里急匆匆跑出来,叉腰站在张道长面前,“你到底会不会啊!!不会我就去找个大夫,她现在手也开始疼了。”
“马上马上。”张道长掏出葫芦开始喝酒,得意说道,“我以前云游的时候,看过很多妇人的毛病,水平可比一般的大夫好,那些大夫还未比有我看过的人多呢。”
江渝叹气:“是啊,他们都不看女人的,我之前月事迟迟不来,可把我娘吓坏了。”
张道长一听,连忙说道:“伸手我来看看。”
“现在好了啊,就是比较迟,当时老妇人请了她的好朋友,茹老大夫给我看过了。”江渝大大咧咧伸出手来,“茹老妇人说就有些人会来的很迟的,但我身体可健康了,一点毛病也没有。”
张道长一边捏着胡子,一边捏着江渝的手腕子。
乐山有点紧张,捏着铲子,紧盯着张道长看。
“确实脉象有些不一样,和你哥……嘶……”
江渝眼疾手快拽下他的胡子。
张道长吃疼。
“哎,别,别,怎么就突然动手了。”本来很紧张的乐山惊呆了。
江渝笑眯眯说道:“不是哦,他胡子上有蚊子,我刚才给他抓下来了。”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胡子。”乐山以为是江渝调皮,小心翼翼说道,“张道长好歹年纪在这里呢。”
“哦哦,对不起啊。”江渝敷衍地道歉着,大眼珠子直勾勾看着张道长。
张道长没敢说话,只是悄悄看了眼江芸芸,然后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下巴,忍痛说道:“好兆头啊,要知道现在我们这一群人就好像在过江时遇狂风,舟将颠覆,就该把所有东西都扔了,我一把年纪了,正好拔一根胡子扔下。”
乐山不解:“什么意思?”
“抛毛啊。”张道长叹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还好抛了啊,这船还在呢,不然就翻了。”
乐山听不懂,无奈笑了起来:“什么啊,奇奇怪怪的,不说了,你们不要吵架了哦。”
张道长叹气。
江渝也不给人把脉了,继续催促道:“你快把药单写出来,我要去抓药了,江漾不舒服!”
“好好好,小祖宗你快走吧,我一看你就下巴疼。”张道长挥手把人赶走。
江芸芸对此的动静充耳不闻,稳然不动,只是继续摇着躺椅,一晃一晃的,瞧着格外悠闲。
张道长索性也不起来了,直接坐在她手边,掏出笔纸,嘴里碎碎念着,琢磨了一炷香才写出一张药方。
“肯定药到病除。”他满意说道,又喝一口酒。
“你要不给我也把把脉。”一直没说话的江芸芸冷不丁开口,“过了年都十九了,我怎么还没有……”
“咳咳咳……”
张道长惊得一口酒猝不及防咽了下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紧紧抓着江芸芸摇椅的扶手,青筋都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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