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已经起身朝着士兵走去:“是陈参将寻我?”
“是。”士兵抓耳挠腮说道,“还请同知随我去一趟。”
“走吧。”江芸芸点头说道。
院子里的人又目送江芸芸离开。
“她以前在琼山县也这么忙吗?”江渝知道她的背影看不见了,这才扭头问着乐山。
乐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叹气:“忙,忙死了,春天要去地里播种,秋天要去收割,夏冬还要忙着收税,案子也多,过了一手,到他手里还有一桌子,为了修水渠,还要跑好几个村,那些村民打得头破血流还要去劝架,海贸开了还要日日去盯着,碰到有人闹事也要解决。”
江漾扭头看了过去。
“不过幸好主簿们都很用心,健妇队,衙役们也很负责,虽然忙但事情也都做出来了。”乐山有些骄傲,“我还学会了写诉状,还会打水井了,就连种地也学了一点。”
“吹牛,江芸下地你都不下的。”张道长无情拆穿着,“人江芸才会种地沤肥呢,学得可快了。”
乐山哼哼唧唧:“每次公子一下地,一堆人跟着他下去,我哪里挤得进去。”
“这么辛苦。”江渝呆站着,小声嘟囔着,“好辛苦啊……怪不得吃这么多也不长肉。”
“哎。是啊!”说起这事,乐山和张道长就忍不住叹气。
倒是一侧的江漾忍不住问道:“健妇队是什么意思啊?”
乐山三下五除二解释着,最后又补充道:“连狱卒里都有女的,不然要是有女犯人可不方便,我就说我们公子想得可周到了。”
江漾捧着那把青菜若有所思。
那边江芸芸来到一处宅院的后门。
“这是我们参将的别院,实在是现在不好对外言。”士兵低声说道。
江芸芸入内,院内建筑粗犷,但隐隐又有小桥流水的雅致。
管家把人带到一处书房。
大抵是附庸风雅用的,架子上的书干净崭新。
江芸芸的目光在书架上一扫而过。
陈继正在屋内来回踱步,一看到她进来就蹭得一下站起来。
“陈参将。”江芸芸刚一入内,大门就被人关上了。
陈继快步走了过来。
江芸芸叹气。
陈继的性格她也算是了解的不少,莽撞冲动,但也没有太大的坏心,虽说有点贪但也不多,也是比较爱护士兵的将领,只是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脑子。
“坏了,蒙古人要打来了。”他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江芸芸嗯了一声,不解问道:“那应该去把其余两位请来,一起商量才是。”
陈继眸光微动:“只担心他们身边有内奸未除干净,怕泄露消息,让蒙古人察觉。”
江芸芸抬眸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黑脸大汉。
陈继冷不丁被她一看,想也不想就移开视线。
江芸芸心中叹气——原来为大明守卫边疆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幸好,一开始也不指望他们了。
“事到临头,城内的几个内奸,总不能乱了大局。”她平静说道。
“可不能这么说。”陈继不高兴说道,“之前有过内奸趁乱打开城门的事情发生,如何能掉以轻心。”
“拿如何保证守备营里已经干干净净了?”江芸芸反问。
陈继不高兴了:“我营内自然是最干净的。”
江芸芸沉默。
“你就说此事,同知打算如何?”陈继继续问道,“其他人我不放心,我就放心你,是可是朝廷派来的人。”
江芸芸丝毫没有高兴,他隐约察觉陈继是想要通过她和朝廷打好关系。
“如今守备营守那些城门?”江芸芸问。
“内外十三座城门,共有四座在我这里,外城的天水门和袖川门和靖安门,内城的永宁门。”陈继说道。
“也就说西面的四座大门都在你手里。”江芸芸问。
“是,三所军营,正好守三面。”陈继解释着。
江芸芸了然:“天水门靠近浮桥,是要道,若是蒙古顺黄河而下,这里就是第一战线。”
“是,往年也有几次都是直接从结冰的黄河上冲过来的。”陈继说道。
“沿途的堡垒可有通知了?”江芸芸又问。
陈继目光闪烁:“他们该警醒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