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靠背抵着边缘,相触的腿部传来了体温。
林寞的视线里有一张试卷。
他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强烈想要发笑的嘲讽感。
“我不会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了。”他说,“过去了这麽久,我已经不需要别人来陪我演戏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麽,才会变成现在这个烂样。”
按照社会的观念来看,他现在的人生应该是很失败的吧。
“我已经不想再沉浸在那种东西里了。”
祂说:“为什麽要在乎现实世界?只要在这里,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你也明白区别吧。”
林寞猛地转过身,说,“如果真的和现实世界一样,你为什麽那个时候要离开里世界?”
因为他的动作,原本放在桌面边缘的铅笔被碰掉了。
“啪嗒”一声。
声音落在地板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动。
林寞下意识地将视线转移到了桌底,但身体才刚要做出俯身的动作,从旁边就伸来了一只手阻止了他,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捧住他的脸,转向了相反的一边。
然後,视线被凑近的身体遮住了。
嘴唇被什麽东西碰到了。
最初是冰冷。
但很快,就变得温暖了起来。温度正在上涨。
唇舌被反复碾压。
牙齿磕在一起,身体无法动弹。
他想擡手去推开身体上压着的人,但很轻易地就被压制了回去,手指因为被用力抓紧而生痛。
林寞想要开口说话,但每一次想要尝试的时候,舌头就被比自己更加粗粝丶更加大的东西纠缠住了,无法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吸都要忘记了,大脑因为缺氧窒息。
祂从他身上退开了一点。
然後,伸出手指从他的唇角抚过。
“和我一起去上学吧。”祂说,“我也,很想和你一起。从那天开始——”
这是什麽感觉呢?
一切,都是从他提出“一起”这个概念开始。
那天晚上,祂说了“嗯”,然後听着同一个房间的人类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下来。
对方大概已经入睡了。
人类是需要睡觉的,只是祂不需要。
风声呼呼地从窗户灌入,因为湿热的氛围,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冷。
上学?
祂对这个东西并没有什麽概念。
大概就是他们去更多的地方吧。
只是——
祂伸出了手,借着月光看着自己的手掌。
在视线里,身体的手掌上隐约可以见到流动的血迹,透过手背的黑色印记,很容易就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正在出现被侵蚀的副作用。
因为只是人类,所以即使被寄生,也像是消耗品一样被使用一段时间而已。
很快,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这样的负压崩溃。
祂能想象出那时的画面。
大脑组织就像是灌满了水,一摇晃就瞬间爆裂开来。
血恐怕会弄脏整个房间吧。
祂心不在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