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在水中张着嘴,争夺那已经不会再更多的鱼食。
临安太守这个位置是比一纸空文法案重要的多的。
陆昭熙就算不喜眼前这人的脾气秉性,临时提了旁人来坐这个位置,于时间和人选上,都没有极佳的选择。
想到什麽,他需要一个百分百。
“你确定没留下任何痕迹?”
临安太守稍有些丰腴,他刚刚听完陆昭熙的话,刚吐出口气,重新活过来般。面色也重新红润了起来。
“没有。望月街上的死士全身干净。碧落毒是江湖上来的,痕迹早已如雨入大海了无踪迹。您放心”
陆昭熙听完临安的再三保证後,就继续喂养着池中的红鱼。
“没有实质性证据,这案子,见不了天光……”
只是谣言可以传得这麽久,整个江南茶铺都在谈,这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的。
临安解了燃眉之急才恍然惊觉自己刚刚那番,就算他不被萧党拿了,得罪眼前的人,自己官运也要到头了。
看着陆昭熙手里的盅快要见底。
他对着站在他一旁的小厮使唤道,“没看到先生的鱼盅空了吗?还不快去添了新的来!”
影一拦住了将要动作的人。
“大人从不换盅”
“是怕鱼吃得太饱吗?大人您可真是心善的,心也宽阔,不是和咱们底下人计较的……”
陆昭熙笑笑,并不说话。
影一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要把眼前赖着不走谄媚的人赶走。
临安抓紧说了另一件有利于自己的事。
“大人,第二次刺杀并不是下官性急,而是下官再不动手,在前面等着您的就是那可恶萧党的刺客啊!”
本来云淡风轻的人放在栏杆上的手攸然收紧。
“哦?”
不知怎麽的,之前当头顶撞的时候他觉得陆大人没放在心上过。
这个他大功一件的事反而……
他觉着自己有点冷。
“红血月那天,赵记最後的那盘糖,下官仔细查验过了,有暂时麻痹人动作的毒,便猜到那人要对您动手……”
本来直直落入鱼群中的雨,被骤起的风吹着到了亭中。
临安有愧,一看到还有机会,就率先影一一步,替陆昭熙遮了雨。
“怎麽办事的,先生淋雨了都不晓得提前打伞的吗?”
被骂惯了的小厮跑去备伞。
“无事。”
陆昭熙表示临安太守可以退下去了。
永远行为士范,言为士则的陆丞相,
此刻的动作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手里的鱼盅也不知不觉落入了湖中。
红鱼群瞬间发了狂,彻底撕咬了起来。
“吃酒那汉子,坐下说话啊”先前拿了他的人此刻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大汉有点紧张地扣起了手指。环顾他的一周,不止一人对他笑眯眯的。
“各位老爷们,终于要把我就地正法了吗?我是不该有眼不识泰山的”
他重新蹲下,表示自己认罪。
“廖大哥,您这是干什麽呀,快起来”
大汉觉得自己毛骨悚然,属于是软刀子割肉——他早晚得亖了。
黑袍官员打扮的一群人把大汉架到了檀木太师椅上。
一人起兴,“咱们实在是没门路了。”
另一人作赋,“谁知道有一天皇粮还能兑不了呢,诶。”
最後练家子小吏结尾,“烦您体谅咱们这些个端不住饭碗的人,问问萧大人……”
“今年俸禄是从她那发放吗”。
三人齐声,同作揖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