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婉姑娘自己是这麽认为的。她勇敢地成为着话本子里的人,没有沟堑丶没有顾虑。
奇怪,自己见过了那麽多伤人的事,早不该把自己袒露得那麽彻底了。
她自然而然揽过萧宁的手。
“本来也是要赴你的约。”
她被婉姑娘的笑摄住了,不自觉也笑起来。
在心里将名为陆昭熙的丶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块直接切掉,抛到脑後。
原先的萧宁是还要在婉姑娘的手下挣扎一会儿的。
她觉得这样终究对婉姑娘不好。以往她的随意是因为双方利益往来相当。
她问心无愧。
但是婉姑娘是她遇到的头一回,半分利益都没有的。
有也是婉姑娘本来安稳生活的搅弄者是她。她不能如此坦然地占着婉姑娘的便宜。
但一整天下来,她放弃挣扎了。
因为萧宁觉得被占便宜的人其实是自己。
她会为今天的佳人寻一个符合她的政治利益与形象的身份,不伤害到姑娘家的名声。再会给她一笔撑过现阶段的银钱。
所以在外人的眼光中看来,萧宁自然而然与婉姑娘素手相握。
是很具有安全感的动作。
简直要刺痛无意间回头的陆昭熙的眼睛。他上高台的动作不停。
走了两阶後,他就原地顿住了。平复了下气息。
然後利落转身,向萧宁的方向一步一步,下着台阶。
眼底情绪不明。
寒鸦被惊动,发出黑夜中清晰的咕咕声。
……
到东北角需要从他们原来的地方再转折,走个半个时辰。
萧宁觉得怪折腾的。
竖直方向上一尺都没有上升,在平面上的弯弯绕绕已经耗费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
所以说他们为什麽不直接坐马车?
因为自己筋疲力尽,她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也许是这个原因,他们这只天目山夜爬小队也没有人发一言。
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像是他和他,她和他,他和他……都有仇一样。
……她暂时…先不管…了。她需要挑一个人,问Ta需不需要休息。萧宁断断续续地想着。
但显然问的顺序与人是要仔细斟酌的。
前方有蹦蹦跳跳的婉姑娘。她不知道哪里捡来的一只竹杖,东戳一下,西戳一下。
草丛里一只花斑蛇被打扰发出“嘶嘶”的声音。
萧宁:……
她显然是并不需要自己担心的。
和陆昭熙的关系还不至于到嘘寒问暖的地步。
长风是可以爬三次来回不带喘一口气的变态。
他挑来的夥夫手脚也具麻利。
虽然萧宁并不懂安排这些人有什麽用。
她迈的步子越来越小,看着明月悬在天空越来越远,轻轻叹了口气。
坡度是渐渐擡高的,人是渐渐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