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撑着桌子,发呆。直到一声自带威严的问话传来,
“爱卿,这半年过得可还好?”
“回陛下,承蒙圣恩……”
景帝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边听边点头。慈祥得很。
萧宁专挑了些趣事以及坊间奇闻异事讲了讲,
“……陛下,您瘦了”
原本敲桌子的手停下了,脸色变得萧宁难以捉摸,
“嗯。”
然後他就以几句结束了和她的久别重叙。转而问起为什麽他的陆爱卿和赵爱卿眼下都有乌青。期间再也未朝她那儿看一眼。
萧宁手放在下巴上,看着眼前的翠紫葡萄若有所思,然後模糊的视觉边界外就站了一个拿着拂尘的手。
“王总管,有什麽事吗?”
王阖一脸……谄媚,对不起,她找不到其他更贴切的了。
“今年虾蟹産量下降。秋末了,只有几百斤供了来。清蒸了还是酒煨,大人您好哪一口呢?油焖也是不错的……”
嗯?
萧宁挑了挑眉,
“总管喜欢哪种呢?”
王阖顿了下连说了几句不敢不敢,随後又拍着胸脯保证他肯定其他大人都问的。
萧宁放下心来,估摸着景帝往年的口味,说了个答案。
“醉蟹不错。”
陆昭熙:“油焖”
赵子恒:“清蒸”
王阖擦了擦头上的汗,得到答案後就去忙其他事去了。
午後礼部的战斗力显然已经到底。萧宁没两句话就让礼部尚书今天彻底闭了嘴。
之後其他部门向她要钱显然就好应付得多了,
“礼部有天寿节和科考,他们是真的像表面那样不急着用钱吗?大家还是体谅体谅礼部吧,大家都是同僚,相互帮衬些个也是应该的。”
有金钱纠葛的官员:……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他们说什麽?
在江南的述职她也穿插着讲完了,特意在最具争议的议题下说完的,这样陆党有意见要表也要先站队打完另一笔糊涂账再说。
这显然耗费精力,而且可能辩着辩着陆党内部自己就吵起来了。
夕阳灿灿的光投射进来,站在前方正中的萧宁身影轮廓显得没那麽犀利了。
和武官讨论完粮草问题後,她在心里默默把象牙笏板上的最後一项划掉。
呼,出乎意料。夜未深,大家今天都能散得了值。
不愧是她。
就在她要归列的时候,黄金台上的人把她叫住了,语气随意,甚至还在翻看她的奏章。
“萧爱卿,今年年岁几何了?”
萧宁预感不妙,
“二十有四了。”
“正是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啊。可有属意之人?”
他要干什麽?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富春与醉春之间的那道桥。
当时也是在这看似的闲谈後就开始兴建土木的。
“微臣挂心社稷,暂时并不想成家。”
景帝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说着,还顺便翻了页奏章。
“早日找个体贴的照顾你,并不耽误的。爱卿还信‘江山美人难两全’的俗套桥段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