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萧宁眼神澄澈到一丝杂质都不染,是个人都会相信的地步,再加上那个便宜儿子已经装咳了三次了,陆母本来打算逐步引导的,不得已跳了几步,正色道,
“你挑一处住处,挨母亲近些,府南处的雕镂小榭就不错,朝阳,布景也是上好的……”
萧宁没绕过这道弯来,就要答应“都听母亲的……”
美人和颜悦色和你讲话,尤其是一位本来瞧不上你的严厉美人讲话,这反差谁能招架得住。
然後被一声咳嗽声打断。
陆母忍住把茶杯摔陆昭熙脸上的冲动,虚扶着扶手,看她的便宜儿子又想干什麽。
陆昭熙把萧宁拉到衆人视野中心,宣布入祠仪式开始,最後一道规矩完成後,萧宁,萧念之,陆萧氏正式入祠堂,享荫蔽,死後葬陆家祠,赐陆家主母碑文,其子嗣为陆家正统血脉,承袭爵位,享世代荫蔽。
陆昭熙淡色的眸子一瞬间即永恒,他强迫萧宁不专心的面庞只看他。
周身浓度正好的沉香轻松笼罩着她。
那一瞬间方圆十里的阳光都聚于他们二人,萧宁身高不够,微仰着头。
碎发几缕因陆昭熙的拉扯浮动在空中将落未落。
男人望着自己的妻子,竟一时忘记了仪式的步骤。
本来是要救场,怕人掉坑里爬不出来的,却没想到与她对视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需要慎之又慎的陷阱。
作为家主,男人今天真是失职太多次了。
他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有药可救。
薄粉悄悄爬上两个人的耳尖。
萧宁小小声问他现在是要干什麽。
陆昭熙心跳的很快,突然想起不相干的事,比如她带来的小猫今早抓伤他了。
比如想说对不起啊,没能早点遇到你。
再比如,想吻你。
男人拢住碎发,别到萧宁耳後,然後夹了支荆棘别针,把它卡到萧宁的前襟。
薄唇一张一合,凭借肌肉记忆吐出已经念过几百遍的世家着词,
“愿你戒骄戒躁,坚韧,喜乐安宁。从今往後,你与世间其他人并没有不同。但记住你是陆世家的人。”
微凉的手指曲起靠近光洁的额头,轻点了下。
萧宁想这大概就算结束了……吧?!!
那时候陆昭熙大权在握,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有点阴鸷。
他却能在封建糟粕的最後,在萧宁唇上印下一吻。
你要问他为什麽吧,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没有必要的过分张扬了。
可能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想吧。
那一吻纯洁的要命。
惊吓得在座诸位都起身擡袖掩面,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岂有此理”
“成何体统”
“陆明!”
……
陆昭熙也太可怕了,後来萧宁给他的行为盖棺定论——狗东西宣誓主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