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渐远去,没往这处来,雪云憋了好一会儿,确认对方已离开好一会,才开口道,“夫人,您可别轻信了那些人的话。”
“我信什麽了。”舒浅轻轻笑道。
雪云仔细瞧了眼,见舒浅面上不带多馀的情绪,便当她是不在意的,嘀咕道,“没什麽,就是听得不清不楚罢了。”
舒浅略坐了会,府内便有人来寻她。
那位世子夫人请她去园子内赏花,舒浅知晓那边是年轻男女一块儿的玩处,没好意思跟着去,也不愿当那衆矢之的,便说,“我去见见宣武侯夫人。”
宣武侯夫人并不在园子内,舒浅到了夫人们的席上坐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丫鬟传话,说谢统领来接夫人了。
桌上一圈人善意地冲她打趣了两声,舒浅神色如常告辞离了席。
她这番镇定自若的表现,倒是让在座的几位夫人有了点另眼相待的意思。
虽说年纪轻,可身份摆在那,若是像年轻的姑娘媳妇那般羞羞怯怯,难免有失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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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姑娘赴宴的几位夫人均留在席上,单纯来凑热闹的夫人媳妇们却不定性,有些吃了宴便走了。
舒浅没怎麽往人堆走,好些好奇她模样的没瞧见人,待再探问消息,却听似乎是已经走了。
只说这位统领夫人规矩极好,长得也出挑。
虽是庶女,到底是原相府出来的姑娘,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
上了车,谢晏安握了她的手,问玩得如何。
舒浅道,“园子内的景很是别致。”
谢晏安便道,“府内的园子你似是没怎麽逛过,明日我休沐,陪你走一走?”
舒浅怔了下。
这些时日不是忙着看账册就是跟着嬷嬷学规矩,她是真没想到这处。上次出院子,也是不大会又回来了,说起来她似乎连自家园子长什麽样心中也没个定数。
第二日谢晏安果真没忙其他事,只专注带她在府内四处逛。便是午膳,亦是在避风处的亭子内用的。
小亭边挂了帘子,挡了大半风,只馀稍许微风穿隙而过,并不如何寒冷。
府内的下人均避开去,舒浅同谢晏安去了不轻易涉足的前院。
前院多是松竹,书房几乎占了一整个院子,一旁的厢房做了内室,可供短暂的休憩。
雪云流月同样没有跟随,谢晏安牵着她的手,落下的衣袖盖住了底下亲密交缠的的一双手。
走走停停,姿态惬意。
舒浅在内宅待惯了,体力有限,时不时就要坐下歇一歇。
谢晏安停在了半道上,半蹲下身,“上来。”
“晏安?!”舒浅看着他那副明显是要背她的姿势,语中带出惊讶。
谢晏安却不言语,只笑着微微侧头道,“你再不上来,我就抱着你走了。”
舒浅只好趴上去。
要是被嬷嬷看到,定然是要念叨一句两人没有规矩的。
他们是共犯。
谢晏安肩背宽厚,手臂有力,走路同样很稳。舒浅开始会不习惯僵着身体,没一会在谢晏安的轻声絮语下渐渐放松下来。
府内下人俱被勒令留在了房内,两人便是做些出格的事也没人看到,这让舒浅很是松了口气。
她想,若是时不时有人经过,谢晏安应是不会背她的。
可这已经很让舒浅惊悸了。
从前她看过的百姓,偶有丈夫背着行动不便的妻子就医。这在勋贵人家是极不合规矩的,当时的舒浅却隐隐有些羡慕。
两者不可并论,舒浅却莫名回想起当初那点羡慕的心情,如同穿过时间,在此刻得到了满足。
谢晏安的声音渐渐停了,舒浅耳边是他沉稳浅淡的呼吸,心率似徐徐与之归为一致,舒缓而安心。
她的脸极轻地贴上了他的背。
谢晏安略停了停,道,“舒舒,便是你走不动了,我也会背着你继续走。”
舒浅不知他这话是否别有用意,心脏却忍不住轻轻收缩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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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又陆陆续续收到不少的宴贴,舒浅无事便会前往,熟悉了京中不少知名的夫人小姐。
今日她有些咳嗽,便没有外出,小厨房煮了清润的梨水,舒浅喝完一盅,提上食盒往後院的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