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避嫌别过眼。
谢晏安涉水而来,她下意识瑟缩了下,想躲,最後还是按捺住了冲动。
他从身後拥住她,语气轻缓,“在想什麽,这麽入神。”
舒浅也未隐瞒,“我在想,这麽一池子水,得费多少药材。”
谢晏安低低笑了两声,氤氲水雾中声音似也带上几分朦胧,“养你还是够的,无需多心。”
舒浅面上不由染上几分浅淡的粉,心中说不出是羞还是悸动。
“药浴需隔两天泡一次,”他说着,忽而转了话题,“我帮你擦背?”
从前两人生活皆窘迫,即便曾学过不少规矩,相处之间倒不曾过于体现尊卑。她使不上力气的活,时常会支使谢楚去做。
如今,她忽而又从中觉察出不妥来。
刚要拒绝,谢晏安已从善如流地取了澡巾,力度适中地帮她擦起了背。
刚成婚时,两人闹过不少笑话,谢晏安把不准力道,不是轻了就是重了,舒浅背後常常通红一片。
如今他已经很了解她所能承受的程度了。
舒浅下意识重新趴上壁沿。
池边镶着暖玉,不凉,温温润润靠着非但不难受,反而有几分的舒适。
温暖微烫的水流轻轻晃动,背後是近似于按摩的力道,她惬意地微微眯起眼,多出昏昏欲睡之感。
她睫毛浓密纤长,水雾凝结成一颗颗小水珠,一整排睫尾挂上了水珠,沉甸甸的,令她眼皮发痒,忍不住想要眨眼。
舒浅这张脸生的是极美的,雪肤红唇,色若春晓。因此舒博彦没立刻将她送出去,而是想着用作更大的用途。
这个时代,女子生的美有时并非是一件好事。
可惜後来谢晏安的出现破坏了舒博彦的谋划,最後只好将她许给了一个小小的侍从。
不管谢晏安为什麽娶她,舒浅都是感激他的。
不需要面对不知容貌年龄的未来丈夫,也不需要应对後院可能出现的数量不等的小妾通房。
日子辛苦些,可过得舒心,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谢晏安说过,他不会纳妾,舒浅是信他的。
男人纳不纳妾,有没有通房不影响仕途,舒博彦想要用他,不会在意他後院如何,只要谢晏安给她应有的体面,就做到了这个时代男人的责任。
如果说从前是拮据没有条件,现在却是谢晏安主动不要的。
舒浅更不会去提。
身後的手不知何时贴上了肩背,渐渐往下,舒浅倏地一惊,想要侧过身。
谢晏安力道不重,却将她牢牢按在壁边。
“舒舒,”他的声音带了点诱哄的意味。
滚烫的唇印上来,身後的躯体毫无阻隔地紧贴。
搅乱一池温水。
最後舒浅实在站不住,被握着腰压在池边,抱了出去。
头发完全被打湿了,她裹了条薄被,趴在他腿上,任由谢晏安亲手绞干她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
古代女子的头发养的长,她的头发生的又密,洗一次头得擦上许久。
天冷,今日她原本是没打算洗头的。
只是後来一切都乱了,头发湿漉漉落进水中,被捞着干脆又洗了一遍。
洗完澡舒浅只觉更累人了,毕竟谢楚以前可没那麽多花样,简直让人难以招架。
隔日起的又晚了,连谢晏安什麽时候出的门都不清楚。
懒懒打了个哈欠,将放在床边的衣物穿上,舒浅才唤了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