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夫妻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内敛,隐隐间又透出几分暗藏的华贵。
男子面容带笑,瞧着不似寻常的商人,更像姿容清朗的雅士。女人一身浅紫纱裙,只缀了简单的玉簪,容貌精致,眉目间不似寻常女子内敛,恣意舒朗。
一对璧人。
夫妻坐的自家的商船,走水路只需十天。这次出门没有特意传信,是为着楚歆绮想要给自家儿子一个惊喜。
喜不喜的舒浅不知道,她是有点惊到了。
谢晏安见人喊了声“父亲母亲”。
舒浅跟着称呼,“父亲,母亲。”
码头人多口杂,一行人没有多说,径自上了马车。
楚歆绮认真看了好几眼这位未曾见过面的儿媳妇,将舒浅看的越发窘迫起来,忽而笑了笑。
她的视线坦坦荡荡,并不无礼,可到底身份不同,舒浅很难不感到心慌。
谢晏安提醒地看了他娘一眼,得到了一个揶揄的笑。
楚歆绮语气轻柔,“你便是舒舒吧?长得可真好看。”
舒浅的手被握在对方柔软的掌心,略有些僵,“母亲才是容色过人。”
“不用这麽客套,”楚歆绮语气轻快,“都是一家人了,原早该见面的。”
舒浅点点头。
另一边,许久未见的父子一问一答说着话。
这时代的父辈与儿女之间难做到亲密无间,多是举止有度,询问着近况,话语间却透着亲近。
舒浅听了几句,这才知,夫妻二人有一半是为着选秀来的。
今上生母早逝,太後因舒博彦把控朝政,多年闭门不出,一心礼佛。姬越离送了信过去,请这位许久不曾回京的长公主帮忙主持选秀大典。
寻常该是由後宫女眷来做,可姬越离一无亲长,二无後妃,姬越晗身份不合适,朝中上奏请长公主归京,姬越离允了。
他事先询问,原是想告诉谢晏安,可楚歆绮回信说t要给对方一个惊喜,便没有提。
直到今日,得知船将靠岸,才告知谢晏安。
码头离统领府有一段距离,楚歆绮有意亲近,舒浅心中的紧张感褪去了大半,也会主动说上几句话。
府中的午膳只备了两人的份,临时多了谢鹤夫妻,已经早早准备起来,马车回府时,过不久便能开席。
舟车劳顿,谢晏安没让厨房做复杂的,只让做几道清爽可口的,回府前备好。
因为夫妻两的到来,姬越离准了他的假,可以好好陪一陪许久未见的父母。
算来谢晏安来京後,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回过江南,同样,他也两年多没有见过父母了。
舒浅和谢晏安成婚时仪仗简陋,高堂拜的是舒博彦夫妻。用过膳,舒浅全了礼节,跪在蒲团上给两人奉茶。
谢鹤微一颔首,给了她一个红包。
舒浅愣了下,双手接过,又给楚歆绮奉茶,喊,“母亲。”
“好。”楚歆绮喝了,给了她一个木盒。
用的是沉香木的木料,很有质感。舒浅双手接过,暂时让丫鬟代为收着。
楚歆绮没多和两人说话,只道,“我和你们父亲一路过来,先回屋休息会,有什麽事晚点再说。”
两人便又一起送夫妻二人回屋。
楚歆绮在京中有一座长公主府,但她此次来的低调,没有提前告知,又与儿子许久未曾见面,准备在这边住几天。
谢晏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夫妻二人想在这住多久都可以。
一趟下来没用几个时辰,舒浅却感觉特别地累人。
她让丫鬟备水,想洗个澡。
下人从房内退出,谢晏安嘴角微弯,伸手揉进了她的衣袖,指尖触到了细腻的肩背,“怎麽青天白日的就要洗澡?”
舒浅也不想,但她出了点汗,总觉得不适。
她的衣物很快被弄乱了,忍不住道,“别……”
“嗯?”谢晏安不闻不问。
舒浅小声劝,“父亲母亲刚进府。”
谢晏安压着笑意,“怕什麽?父亲母亲住的另一个院子,听不见。”
舒浅知道他只是玩笑,不会在这种时候做些什麽,仍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