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就要过去,新的一年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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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不久,圣旨被宣谕使飞马送来,对仲家军兵将大行封赏,还赏赐冷玉笙数车珠宝、布匹和粮草。
同时召御史苏毓带西辽俘虏回京复命,去年安插在吴王离京亲卫中的上四军兵将也悉数召回。
却要求镇北侯仲义再亲自领兵押送。
仲义打开附带的信笺,只有昭安帝亲书的四个字:朕想卿了。
冷玉笙刚为全军受赏高兴过,此刻又犯了急:“千里迢迢的怎么还劳烦一军之将领亲自去送俘虏?叫本王押就送好了!”
说着就要找来使理论,仲义却拦住他的步子:“不要忤逆你父皇,陛下是叫我回京述职。”
“可……我不放心。”冷玉笙心里莫名不安。
仲义却笑了:“本帅从军二十几年,军前马下,刀山火海,什么没见过?上次入京还是两年前,是时候该找妹夫叙叙旧了。”
舅舅从来一言九鼎,做的决定不会改变。
宣旨来使连忙道:“圣上还有道给定王殿下的旨。”
“嗯?”冷玉笙闻声愣了下才跪下去。
却是给他赐婚的,昭安帝下旨将慕容氏女慕容嫣赐婚给了他做定王妃,婚期就定在九月。
冷玉笙怀疑自己听错了,又叫来使重复一遍,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抬头瞧了仲义一眼,仲义却摇了摇头。
他还没来得及去请旨。
难不成是父皇知他上回委屈自己没用上圣旨,这回来补偿他?
一定是这样的——冷玉笙在心里说服自己,兴冲冲接了旨。
捧着那黄卷轴喜笑颜开一蹦三尺高,也不说帝王要舅舅押送俘虏是没安好心了,转身就跑去找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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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送仲义带一个营兵力离开时,冷玉笙再三确认:“舅舅,六月您会回来叫泠儿给您敬杯喜酒吧?”
仲义披着银光凛凛甲胄上了马,没回答他,只是转头交代:“泠儿,这段时间照顾好你舅母和弟妹,留守的仲家军和镇北军就交给你和任大帅了。”
镇北军指挥使任平霄向他抱了抱拳:“元帅放心!”
杨烟也去送别苏毓,搬了个大箱子放到随行马车上:“大哥,这是定州的一点儿特产,你路上吃,还有给嫂子和念儿的礼物。”
又塞个油纸包到他手里:“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王记肉酥饼,你也尝尝。”
苏毓围着皮毛围巾,嘴边哈着白气:“阿嫣,我若有时间,一定回来送你出嫁。”
“行,我等着你,但也不必勉强。”杨烟向他咧嘴一笑,挥了挥手。
苏毓又回头瞧她一眼,才钻进马车。
萧玉何跟过来掀车帘子,将脸凑进车中揶揄:“怎么,只跟她道别,不跟我说声再见?见了妹妹,就不要哥哥了?”
苏毓笑弯嘴角,抬手向他拱了拱手:“我走了,大哥。父亲母亲都很惦记你,盼你早日回来!”
萧玉何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红锦袋扬了扬:“你放心,我任职满一年就回去了,有它护佑着呢!”
还是三年前科举前夕,第一次认识小道长时,她给他画的文昌符。
苏毓却“啪”地放下帘子,浩浩荡荡兵马和车队陆续上路。
隔着马车镶了栏杆的小窗,杨烟往娄芸芸手中也塞了包肉酥饼。
“芸娘,为了肚里的孩子,好好活着。我以后若去京城,一定会去瞧你!”
娄芸芸点了点头:“好。”
窗内,耶律弘的脸一闪而过,竟向她呲着牙做撕咬状。
杨烟后背一凉,果然是个小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