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问她疼不疼吗?奇了怪了,挨了一耳光的人,是他薄以泽啊,又不是她顔一晴。
隔了几秒,一双手,伸到顔一晴面前。
修长丶干净丶骨节分明。
顔一晴的印象里,在那个雨夜,他就是这样,朝她伸出了手。
“伸手,我看看,手心该疼了。”头顶,薄以泽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依旧那麽好听。
雨夜的他,是从天而降的神,带她走出那个冰冷的夜晚。
他这个人,从那个雨夜,就让她沦陷。
顔一晴把手掌抓得特别紧,她的头埋得很低,也不说话。
站了一会儿,她转身往外走。
她的步子越迈越大,逃跑一样,想要逃离薄以泽。
顔一晴担心,再跟薄以泽待下去,她会彻底没有底线的原谅他。
下了楼,大厅里仍然全是薄以泽的气息,属于他的味道,灌入她的鼻息。
“太太,您醒啦,薄先生给您熬了药膳,现在,我去盛一碗给您……太太?”管家疑惑的目视着顔一晴离开的背影,狐疑的挠挠头,“又吵架了?”
一转身,管家就看到紧跟而去的薄先生。
管家站在原地,往外看去,夫妻俩一个在前头走,一个跟在後面,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薄先生像是特意留给太太这麽一段空间,由着她耍小脾气。
是吵架,也不是吵架。
最起码,薄先生没吵,这一次,似乎是太太单方面发起的。
管家叹气,这夫妻之间的事儿啊,旁人可插不上手。
不过,他家太太向来心疼薄先生,大概,闹一阵就能翻篇了。夫妻吵架嘛,床头吵床尾和。
然而,这一次,顔一晴是真的没打算翻篇。
这是原则问题,她不能没有尊严的说过去就能过去,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知道薄以泽跟在身後,顔一晴一个人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想要快跑远离薄以泽,另一半想要转过身,像以前一样,扑在薄以泽怀里。
一边是爱情,一边是理智。
两种念头相互拉扯,扯得顔一晴头疼欲裂。
起初,顔一晴是打算在郦园附近走两圈的,现在,她想离开。
最起码今天晚上,她想自己一个人住,找个酒店,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待着,想一想以後。
她不能再受薄以泽的影响了,薄以泽那些关心和温柔,就像是毒品像罂粟,吸引着她没有理智的靠近。
顔一晴几近崩溃,她猛然发现,在薄以泽做过这一切恶心的事情後,她居然还存着跟他在一起的念头!
仅仅是他主动让她打了一巴掌後,她坚定的想要离婚的气焰,就灭掉了七八成。
疯掉了,顔一晴你这个大疯子!
顔一晴一下子被自己吓傻了,她怎麽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脚下步伐加快,顔一晴有点小跑的架势。
许是顔一晴脚步越来越快,薄以泽意识到她的想法,他拧眉一扬,眉心皱起,阔步追上顔一晴。
他的大手钳住顔一晴的手臂:“要去哪儿?”
熟悉的温度贴在手臂上,熟悉的酥麻感觉涌上心来,顔一晴的皮肤在叫嚣着饥渴,驱使顔一晴去跟薄以泽肌肤相亲。
顔一晴倏地抽出手,她的眼睛瞪得溜圆,眼睛里闪过错愕和不堪。
“不用你管。”顔一晴向後退了一步,拉开跟薄以泽的距离,“与你无关。”
薄以泽紧紧锁住顔一晴,看到她决绝的远离他,他喉结一滚,压低声音,语气不善:“不用我管,用谁管?与我无关,跟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