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气,苏尧说,“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了。”
“不可能的。”
“我觉得池冽至少比你适合我姐姐,如果他们结婚。”
苏尧顿了顿,将自己心口的痛意掩盖过去,他看向唐惟,“我会赞同的。”
结婚两个字不知道触到了唐惟哪里的神经,他眉心狠狠一跳,“不可以!”
苏尧有些着急,“我不会再放任你像两年前一样伤害我姐姐的,唐惟,你永远也别想了!”
伤害…原来在所有人眼里,那些都是伤害。
可是唐惟自己浑然不觉,他觉得那是他应该做的,也觉得那是苏颜应该承受的,完全没有去想过别的。
而如今,这张脆弱的纸被人这样轻轻一戳就破了,那些血淋淋的真相便一滴一滴地粘稠地落了下来。
承认吧,唐惟,这些年,不——所有苏颜和他一起长大的日子里,他永远都在伤害她。
全部,全部,给予她的,只有痛苦。
安谧已死,他的恨意得不到彻底的发泄,就统统发泄在了苏颜身上。
哪怕打着什么要为过去赎罪的称号,也不过是他的无能狂怒!唐惟感觉心脏在剧烈收缩着,像是承受了过量的情绪波动,快要被压毁了一样。
“我现在…”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说话隐隐发颤,“还收得回来吗?”
苏尧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摇了摇头,而后道,“我就等着你和我姐聊完了,出来和你吱会一声,以后别来了。”
不可能收得回来的。
唐惟,就当那些话可以收回来,那么那些爱呢。
如何收得回。
苏尧挥挥手,“很开心看见你这幅后悔的样子,我该拍下来的,唐惟,你也有今天。”
说完他去拉门,关门前,他最后叮嘱,“休想再来打扰苏颜幸福,否则我会和你拼命的。”
互见家长,无人在意。
这夜再无任何波澜,苏尧就是等着苏颜和池冽进去了之后再出来和唐惟单独相处的时候谈谈的。
如今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他在没留一丝同情给唐惟,将他残忍隔绝在了门外。
男人站在外面的身影晃了晃,而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像是差点站不稳。
他扶住墙,才堪堪稳住自己的情绪。
手哆嗦着都无法收紧了,如同失去了把什么紧握的力气。
他很想冲进苏颜家里去,把池冽从苏颜房间里抓出来——可是他又怕,怕自己看见的是苏颜和他相拥而眠的场面。
他曾经可以毫无顾虑地一脚踹开苏颜的房门,强行挤入她的世界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现在却一次又一次,这道门隔离在了苏颜的世界外面。
抓住了衣领,像是用尽力气把心口起伏上涌的气血压下去一般,唐惟狠狠喘了口气。
他叩问自己。
唐惟,两年前你肆无忌惮伤害苏颜的时候,可有想过,会落的如今这般田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