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唇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同为不得志之人,见了难免动几分同病相怜的念头。”
“但更要紧的是——”她转头看向锦绣,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这宫里最不缺的是落井下石的人,雪中送炭的却少。”
“我今日帮她一把,她若还有几分良心,往后总能记着这份情。”
锦绣似懂非懂:“可余答应先前那般张扬,怕是……”
“张扬?”安陵容轻轻嗤笑一声,“不过是仗着一时恩宠罢了,如今摔下来,才知道疼。”
“这种人,要么彻底消沉,要么就会变得格外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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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想往上爬,我今日这份情,便是她将来的梯子。”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语气添了几分倦怠,“再说,不过是几句话、一碗绿豆汤,投入甚微,若真能换个日后可用之人,何乐而不为?”
正说着,她忽然一阵头晕,下意识扶住廊柱。
锦绣连忙上前搀扶:“小主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
安陵容摆摆手,缓了口气:“许是天太热了,无妨。”
心里却暗忖:这几日总觉乏力,莫不是……
她眼神一凛,随即又掩去,“提前打点总没错,多个人脉,便多一分底气。”
“走吧,回殿歇歇去。”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砖上,像一道沉默的算计,与宫墙的阴影渐渐融为一体。
又过了些时日,暑气愈浓重,连养心殿的冰鉴都添得比往日勤了三倍,可穿堂风卷着热气进来,依旧让人闷得慌。
皇上埋于奏折堆里,朱笔在“漕运赈灾”四字上重重圈了一下,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
苏培盛连忙上前用帕子轻轻拭去,候在一旁时,脸上总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喜意。
待皇上终于搁下笔,苏培盛才躬着身凑上前,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藏着笑意:“主子,刚接到圆明园那边的回话,西路的长春仙馆、碧桐书院都修葺妥当了。”
“荷风四面亭的莲子也快熟了,正是避暑的好去处。”
“您看今年要不要挪去住些日子?”
皇上闻言,眉宇间的倦色散了大半,指尖在案上轻叩:“哦?都修好了?”
“前儿还说碧桐书院的匾额得重题,这就弄完了?”
“可不是嘛,”苏培盛笑得眉眼弯弯,“工部的人赶着工期,连夜里都挑灯干活,就想着让主子能早些去歇着。”
“那园子里的水榭都临着湖,风一吹比宫里凉快半截,湖里新养的锦鲤都长到一尺多长了,主子去了正好能赏玩。”
皇上颔,起身踱了两步:“倒是个好去处。”
“只是这事还得跟皇后商议,后宫诸事她打理得妥帖,让她安排随行的人手和仪仗才放心。”
说着便扬声道,“摆驾景仁宫。”
景仁宫的门槛刚过,便觉一股沁凉的果香扑面而来——原来殿角大盘堆放数十个佛手。
旁边冰鉴里镇着酸梅汤,气儿都透着清爽。
皇后正临窗看着一幅“松鹤延年图”,见皇上进来,连忙起身行礼,裙摆扫过地面的声响都轻缓有礼:“皇上万福。”
“免礼,”皇上在铺着凉席的宝座上坐下,接过皇后递来的酸梅汤,饮了一口便道,“圆明园修得差不多了,想着去避些日子,你看何时动身合适?”
“随行的嫔妃、宫人,也得你费心清点。”
皇后垂眸应道:“皇上体恤,臣妾这就着人拟单子。”
“只是眼下暑气正盛,沿途仪仗得多备些冰桶,各宫的份例也得按例增些解暑的物件。”
她抬眼时,目光温和,“再者,富察贵人身子重,前些日子太医说胎气尚稳,去园子里静养也好;”
“惠贵人近来也常说乏,正好去荷风亭那边散散,对身子有益。”
皇上微微颔,目光落在皇后殿中悬挂的“松鹤延年图”上,语气带着几分赞许:“你考虑得周全。”
“就定在三日后。”
他指尖轻叩御座扶手,吩咐道,“让内务府提前备好舆轿,再将软轿仔细检修一遍。”
“届时走新修的石御路,那路宽且平整,最是稳当,正好护着两位有孕的贵人,免得颠簸。”
稍作停顿,皇上又道:“前些日子西直门到高粱桥的石道刚修缮完,此行正好顺路去瞧瞧。”
“听闻那路两旁种满了垂柳,地下还设了暗沟排水,夏日里走起来该能凉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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