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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往哪去?”苏培盛见他脚步放缓,轻声问道。
“去乐雪阁看看谨贵人。”皇上抬步往前走,“她那胎也四个多月了,该问问太医的诊脉结果了。”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这后宫里变幻莫测的恩宠。
甄嬛站在廊下望着皇上的仪仗远去,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心里清楚——
这份恩宠是福,或许也是劫,但至少此刻,她有了在这深宫里站稳脚跟的底气。
甄嬛有孕的消息传到圆明园各宫时,先是一阵悄无声息的错愕,随即就被“晋莞常在为莞贵人”的旨意掀起更大波澜。
各宫太监宫女私下里都在嘀咕——富察贵人、谨贵人有孕时虽也按例得了赏赐,却没这般即刻晋位的恩宠。
皇上对莞贵人的看重,竟是压过了前头几位。
“娘娘,您瞧这旨意,”长春仙馆剪秋将明黄圣旨捧在案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按祖制,有孕晋封原是常例,富察贵人,谨贵人至今还是贵人,偏莞贵人刚诊出孕就晋了位,这……”
皇后正跪在佛龛前捻着佛珠,闻言缓缓睁眼,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香炉里,袅袅青烟缠绕着“早生贵子”的牌位。
“急什么。”她声音平静得像潭深水,“富察氏有家世拖着,安氏性子藏得深,皇上先抬举莞贵人,不过是瞧着她新鲜罢了。”
剪秋走近些,见皇后指尖在佛珠上停顿,露出腕间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当年生嫡子弘晖时留下的,可惜孩子没活过八岁。
“娘娘,您这几日又没睡好?昨儿炖的燕窝都没动几口。”
皇后抬手按了按眉心,眼底掠过一丝疲惫:“夜里总梦到辉儿,还是小时候的模样,穿着虎头鞋围着我转……”
她忽然住口,指尖用力掐着佛珠,“罢了,都是陈年旧事了。”
正说着,宫女来报:“娘娘,莞贵人派人送来了新制的素点心,说是她亲手做的,给您请安。”
皇后淡淡道:“搁着吧。”
待宫女退下,她才对剪秋道,“去库房取那对羊脂玉镯,赏给莞贵人。“”
“告诉她,安心养胎,别学旁的轻狂样子。”
剪秋应着要走,又被皇后叫住:“今儿的晚课,再加一遍《观音经》。”
“娘娘是为莞贵人祈福?”
皇后望着佛龛上的金身塑像,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为宫里所有的孩子祈福。”
也为她自己——夜里总做一个梦,梦见弘晖穿着明黄小袍朝她跑来,嘴里喊着“额娘,我回来了”。
若这梦能成真,便是让她日日吃斋念佛,也甘之如饴。
她重新闭上眼,佛珠在掌心转得飞快。
皇后指尖捻着紫檀念珠,一圈圈转过,目光落在佛龛前那盏长明灯上,火苗安静地舔着灯芯,映得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后宫的风风雨雨,本宫见得还少吗?”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淡漠。
“晋位再快,若没有实打实的根基,没有能平安落地、长大成人的孩子,终究是镜花水月,一阵风就能吹散。”
剪秋在一旁垂听着,不敢接话。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嘲讽又似释然:“那甄嬛瞧着柔和,眼神里却藏着刚硬,偏生又长了张像她姐姐的脸……可又能如何?”
“没了倚仗,性子再硬也是枉然,不足为虑。”
她抬手抚上鬓边的珠钗,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定了定:“本宫只需守好这中宫之位,吃斋念佛,静待时机便是。”
说到这里,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无论是上天垂怜,再赐本宫一个龙胎,还是……”
“梦里的辉儿真能回来,总有本宫的指望。”
念珠在指间停住,皇后望着佛龛上的牌位,良久才轻声道:“急什么?这宫里的日子,熬的是心,比的是命。”
窗外的蝉鸣渐渐低了,长春仙馆内只有诵经声和佛珠滚动的轻响,一派与世无争的模样。
可剪秋伺候皇后多年,知道这份平静底下,藏着多少不眠的夜,多少对着空摇篮淌的泪。
而此时的各宫,没怀孕的妃嫔们已动了真章——丽嫔让人请了戏班子教新舞,赫舍里贵人日日往勤政殿送亲手做的点心。
连一向安静的敬嫔都开始研究起棋谱,盼着能在皇上对弈时多留片刻。
这圆明园的热意,因着莞贵人的晋位,烧得比盛夏的日头还要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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