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垂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底下太监宫女的月钱也该了,总拖着不是办法。”
“要不……让家里送些来?年大将军手握重兵,府中定不缺这点银子。”
“糊涂!”华妃猛地放下茶盏,茶水溅出些微,“哥哥在西北跟准噶尔人打仗,军饷粮草样样吃紧,上个月还递折子说军中有冻伤,正等着朝廷拨银买棉衣。”
“我在宫里安稳度日,怎能拿家事去烦他?”
她站起身,踱了几步,银狐坎肩的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年家的根基在朝堂,不在后宫这点胭脂水粉钱上,断不能因小失大。”
颂芝忙屈膝请罪:“是奴才考虑不周。”她抬头想了想,又道,“要不……娘娘写封家书给大将军?”
“不说银子的事,只提提您近来调理身子,正用着家里送来的秘药,让他放心。”
“顺带提一句宫里用度紧,或许……”
“大将军自会明白?”
华妃脚步一顿,回身看向颂芝,眼底闪过一丝意动:“你这话说得倒有些道理。”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洒金宣纸,提起狼毫笔,“就说……江太医赞家里的秘药好,说我身子日渐康健,不日便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再提一句,翊坤宫近来按例添置些滋补品,手头略紧,让他不必挂心,我自会料理。”
颂芝在一旁研墨,笑道:“娘娘这话说得极妙,既报了平安,又点了难处,大将军看了定会明白。”
华妃笔尖悬在纸上,忽然笑了——若是真能诞下龙子,凭着年家在朝中的势力,这孩子将来的前程,岂是寻常阿哥能比的?
皇上登基不过两年,根基未稳,年羹尧手握重兵,是他最倚重的臂膀。
若她能生下皇子,年家外有兵权,内有皇孙,这大清的江山,将来未必不能有年家血脉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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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敢肖想呢?”
她低声呢喃,笔尖落下,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墨点。
当年在潜邸,她只盼着皇上眼里有她一人,如今才明白,情爱皆是虚的,只有实实在在的权势与子嗣,才能在这深宫里站稳脚跟。
写完信,她将纸吹干,折好塞进锦盒,递给周宁海:“让人快马送往前线,亲手交给大将军。”
这时颂芝又端来一碗鲨鱼皮鸡汁羹,汤色澄亮,鸡香混着海味漫开来。
华妃拢了拢貂裘,指尖触到碗沿的温热,眼尾微微上挑——冬日里,她偏爱的汤羹,总要这般鲜得张扬,暖得彻底,才配得上这一身烈火似的性子。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眼神亮得惊人——等有了皇子,别说内务府那点银子,就是整个国库,将来也得有她儿子的一份。
殿内的欢宜香还在燃着,烟丝袅袅,像无数条纤细的蛇,缠绕着她心头那团越炽热的期盼。
年世兰指尖划过微凉的小腹,目光落在铜镜里自己明艳的脸上——这后宫的争斗,她从来没怕过。
刀光剑影里滚过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若是真能怀上龙胎。
凭她年家的势力,凭她的手段,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没理由不争。
为自己,也为整个年家。
她轻轻按住小腹,低声呢喃,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孩儿啊,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再来?”
“额娘等了你这么久……”
香雾漫过她的眉眼,将那份期盼与执念,晕染得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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