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来传话,说是皇帝急召,让少傅大人速速入宫,进御书房一议。
梁以儒心里一合计,约莫就是这件事已经上达天听。
换去便服,穿上正装,敛了容色,便开始急急忙忙的入宫待诏。
等到了御书房,皇帝赵禄正坐在桌案前摆弄着他手里的木艺,一个人也不知道琢磨什么。
“微臣参见皇上。”
梁以儒躬身行礼。
赵禄这才抬头,忙笑着招手,“二弟你过来。
说了多少遍,没人的时候就不必皇上皇上,微臣微臣的,你还是朕的二弟,朕喜欢听你和三弟,叫朕一声大哥。”
梁以儒颔首,“不知大哥急召,有何要事?”
听得这话,赵禄才放下手中的木艺,将一本折子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梁安邦是你爹吧?代州知府,有本急奏,传到刑部入档,而后就送到朕这里来了。
案子不小,怕是以代州府的人力是无法勘破的。
你先看着,待会告诉朕,你的想法。”
“是。”
梁以儒打开奏本,这确实是他爹梁安邦的笔记。
上头写着的就是代州府花满楼一案,全案一百多人,悉数被人杀死焚尸,手法恶劣,现场惨不忍睹。
赵禄摆弄着手中的木艺,好似弓弩之类,他似乎对这些东西颇为研究,更为喜欢。
喝一口茶,而后瞧一眼梁以儒,“代州是边关重镇,容不得疏忽。
紧挨着乌托国,若是代州不稳,乌托国很容易趁虚而入。
你看这事,怎么办?朕不想追究,因为那是你爹。”
梁以儒合上奏本,“皇上可派专人前往代州,彻查此事。”
“这朕知道,这是惯例,就算你不说,朕也会这么做。
朕让你说的,是你的心里话。”
赵禄放下手中的木艺,缓步起身,朝着梁以儒走去,“你该明白,无缘无故就死了那么多人,还被焚尸,想必不是寻仇这般简单。
你爹说的很清楚,杀人手法皆是如出一辙,行动干脆利落。
二弟如此聪明之人,想必不难明白其中的关窍。”
“皇上是说,有一股势力,停留在代州,几欲图谋不轨。”
梁以儒蹙眉。
赵禄一笑,“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朕说的。
朕只是觉得不简单,倒也没想那么多。”
梁以儒眸色微垂,“花满楼本是青楼妓馆,是不可能与人有这么大的恩怨,怎么可能一个活口都不留。
一般杀人无外乎寻仇、灭口、意外三种缘由,排除意外和寻仇,剩下的就只有灭口了。
可一股青楼妓馆,能知道什么秘密,以至于招来如此灾祸?”
“这就不知道了。”
赵禄蹙眉,“你是从代州来的,那块你应该比较熟悉才是。
花满楼,你到底了解多少?”
了解?
再了解能比得上夏雨吗?
她可是土生土长的花满楼姑娘,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死的那些可都是她视为至亲的亲人。
当然,这些话梁以儒是绝对不会告诉赵禄的。
很多事,能避免就避免,无所谓将夏雨也拽进来。
她好不容易从悲伤中走出来,没必要再走进去。
疼与痛,一次就够了。
梁以儒道,“微臣生在代州,花满楼毕竟是青楼妓馆,微臣谈不上了解,只能说是略知一二。”
他想了想,“花满楼的老板,做生意甚是不错,想来也不是会得罪人的主。
只要有钱,花满楼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