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蜡烛还亮着,李焕与赵朔还在说着话。
赵朔深吸一口气,“经此一事,梁以儒约莫不会再去花满楼了。
辛复的解药好了没有?”
李焕摇头,“所需费时,不过也差不多了,再试几次,应该可以成型。”
“越快越好。”
赵朔眉头微蹙,双手负后伫立窗前。
皓月当空,银辉倾泻而下,却让眸光染上月色,竟比月色还要清冽几分。
“镇远侯府的婚期,就定在三日后,想来京城是该忙碌了。
到时候,大夏七皇子将以镇远侯府的女婿之名出席。
镇远侯的婚事,想来不会太马虎,郡主也不允许马虎。
这事,她必得昭告天下才算安稳。”
李焕轻语。
赵朔颔首,“是该昭告天下的,镇远侯府娶亲,乃是京城一大喜事。
东方越最近没有动静吗?”
“大夏太子蠢蠢欲动,想来正在与肃国公筹划大事吧!”
李焕冷笑两声,“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自然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王爷放心,有人比咱们更着急。”
“暂时别轻举妄动,让他们先动起来!
有人耐不住了,自然会出手,这京城何时像现在这般热闹过。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赵朔转身,指尖轻轻撩动烛火,突然指尖暗下去,房内顷刻间一片漆黑。
“那他——”
出门的时候,李焕将视线投向后院方向。
赵朔没说话,容色沉静的走在长长的回廊里。
冬日里的夜,寒冷刺骨,冷风嗖嗖的往衣襟里钻。
他仰头看了看,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灯笼,昏黄的光随之扩散开来。
许是被烛光晃了眼睛,桃花眼微微眯起,狭长的缝隙里,瞧不真切里头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赵朔敛眸,缓步往前走着。
烛光里,身影被拉得颀长。
风过衣袂,谁知冷意森森。
遥看远山,难辨是雾是雪。
推门进去的时候,夏雨已经躺在床榻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着,若岁月静好之言。
唯有睡觉的时候,夏雨才会静下来。
可是静下来的时候,房间里少了她的聒噪,又是如此冷寂得可怕。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喜欢热闹。
至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夏雨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空荡荡的枕头。
只是今早,却让她愕然睁开了双眸。
那是赵老九的鼻子,是他的唇,是——夏雨仲怔,随即撑起了身子。
“你没走?”
她蹙眉。
赵朔正支着太阳穴,慵懒恣意的瞧着睡在怀中的女子,“你就那么希望我走吗?”
她摇头,难掩唇边欣喜,“我只是好奇,怎么今日不上朝了呢?”
“累了,不想去。”
他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