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京香在和她一起吃饭时,都要他多讲有趣的事情,好调节心情。
这几天东京的保险行业,准确的说,是其中的寿险行业中,出现一个很大的新闻:一个澳大利亚的百岁老人杜彭卡委托自己的孙儿,前来日本的生命保险互助会社联合会,拿出一份杜彭卡于一九二八年在东京购买的商业终身人寿保险保单,要求日本的生命保险互助会社给予年满一百岁的杜彭卡兑现受益金额。
生命保险的两大种类:终身人寿保险和定期人寿保险,有着很大差别。
定期人寿保险是保证被保险者在世时的权益,一旦被保险者去世、出保险年限或年满一百周岁,保单自动失效,保险金就此作废。
终身人寿保险顾名思义就是保障被保险者的终身权益,除去拥有定期人寿保险的权益外,无论年满一百周岁或去世,都会自动获得高额的赔偿保险金。
相比起费用来,终身人寿保险当然比定期人寿保险要多。从效果上来说,当然也是终身人寿保险比较好,通常还可以用来逃避遗产税等等。
对日本商人而言,追求信义是他们很注重的地方。
杜彭卡既然是在东京买的终身人寿保险,而且人家已经长命百岁,应当按照约定理赔。
但这里却有许多不可为人道的因素在其中。
先,杜彭卡购买终身人寿保险的时间是一九二八年。
那时的日本为了所谓“大东亚共荣”的野心,准确的说是为了侵占中国的东三省,不但将从清政府掠夺而来的真金白银花得干干净净,还四处大量借债,力求量扩充军备,为即将到来的侵略战争做准备。
日本当时不只向别国借债,连自己国民的钱都要借。
保险行业,特别是人寿保险行业,就是他们重点敛财的对象。
为了吸引更多金钱,军部的人不惜任意修改人寿保险的条款,制造令人惊骇的级丰厚回报率。
以杜彭卡来说,他花费一万日币购买一份终身人寿保险,合约规定在他年满一百岁或去世时,将给予他一百亿日元的保险金。
虽然一九二八年的一万元日币购买能力相当强悍,相当于现在的一千万日圆还不只,但如此不合乎常理的保险金回报,在世界保险银行之中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一百亿日圆差不多是八千万美金,对于如金规模巨大的日本人寿保险行业来说不算一笔小数目,但也不算一笔大数目,真正要赔钱还是能给予的。
然而,让日本生命保险会社们不想出这笔钱的原因却有两个。
第一点,军部从一九二六年开始,为了更好控制日本的保险行业,以“紧急国民法”将日本的保险行业临时合并成两个巨无霸会社:一个是寿险,一个是财险。
也就是说,一九二八年为杜彭卡出具合约的是一个名为“大日本帝国生命保险互助总会社”的公司,现在根本不存在了;事实上,在一九四五年日本战败时就被美国人取缔。
从法律角度来分析,这个“大日本帝国生命保险互助总会社”是疯狂的战争年代的畸形产物,且早已不复存在,她开具出来的保单,各大生命保险会社想要推托责任是可以的,最终的责任人应该是日本政府。
第二点,单单赔偿一个杜彭卡算不得什么,可是当年这种回报率高的终身人寿保险一共卖出多少分,大家都不知道;如果有其他人手上保存有这种保单,为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等要求同样一百亿的保险金,该怎么办?
说不定整个日本生命保险互助会社的财产赔光了还不够。
所以各大生命保险会社根本不敢接招,直接将责任推给日本政府,让政府为当年的愚蠢行为买单。
但一个普通民众向一个国家寻求赔偿,是何等艰难?
多半最后只会得到象征性的补偿,不能拿到合约约定的金额。
杜彭卡的孙儿当然不满这些保险会社的推托。
一连找了日本最大的三家生命保险互助会社的他,生气之余直接放话:如果日本的生命保险行业不解决问题,只知道推诿责任,他将向全世界公开日本生命保险行业的不守信用。
听说这种宣告,众位生命保险会社的社长会长们都嗤之以鼻。
这些年以来,因为二战而向日本政府和会社要求赔偿的人和事件有少过吗?
但你看到谁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尊重、道歉和赔偿了?
牵涉到几十年前的罪恶,日本政府是白痴才会去认帐!
故而大家知道,任凭杜彭卡的孙儿怎么折腾都不会有太大动静,这也是大家稳如泰山的缘故。
正因为将杜彭卡孙儿的威胁当成笑话,各位社长会长的老婆们在聊天时也当为笑谈,因此进入美野里的耳朵,从而被京香听到、说给我听。
今天早上起来回想这件事,我心下不觉一动。
十五位美少女中,充满活力的美少女蒲生翠的家族会社里,恰好有一个日本生命保险业排名第六的安田生命保险互助会社。
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商业案例,教导蒲生翠如何处理危机,相当于给蒲生翠、美少女们上了一堂课啊!
这种结合实际来教导的案例,比起书本的知识可是生动得让人有印象多了呢!